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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恐怕……宴无好宴。
凌心悦呆呆的怔了半晌，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钱掌柜，许久，她抬头看向钱掌柜，询问道：“您的意思呢？”
钱掌柜低头沉吟，说道：“既然请帖已经送来了，大小姐就去吧。毕竟在江州地界上，得罪了颍王对咱们没什么好处。”
“至于翊阳郡主那边……”钱掌柜似乎是明白凌心悦的顾虑，笑道，“见机行事吧。毕竟是她亲爹的寿宴，她总不会完全不顾大家闺秀的仪态。”
“好，那你帮我准备贺礼吧。”
凌心悦心里明白，若是没有翊阳郡主对她的敌意，能够进入颍王府参加这场寿宴，是多少商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寿宴当天，凌心悦精心打扮了一番，带了敏儿和钱掌柜前去赴约。
他们被安排在了外面的院子里落座。
凌心悦发现自己有些多虑了，像她这样的角色几乎被边缘化，她就算是有心都难以接近颍王。
甚至，一场寿宴下来，她可能都看不清颍王长什么样子。
凌心悦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尽量让自己低调一些，不引人瞩目。
寿宴庆贺到一半时，一个小丫鬟来到了凌心悦的身边，欠身行礼道：“凌姑娘，我家郡主请您到花厅小聚。”
凌心悦握着汤勺的手顿了顿，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眼睛。
看来，有些事有些人，她想逃避也逃不了。
“好啊，你前面带路。”凌心悦暗暗给敏儿使了个眼色。
敏儿会意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跟过去，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隐没在了人群之中。
小丫鬟带着凌心悦穿过长长的走廊，喧闹鼎沸的人声渐渐远离，花园里一片寂静无声，迎面吹来的晚风，夹杂着些许凉意。
凌心悦被带进了一个小房间里。
“凌姑娘，您在这儿稍坐，郡主马上就来。”
小丫鬟说完就转身出去了，顺手还带上了房门。
凌心悦环顾四周，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她还没来得及思索，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多人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她警惕的眉头一皱，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萧云瑾身着湖蓝色锦袍，长发束冠，身形修长，芝兰玉树的翩翩风雅，让人眼前一亮。
走在他前面的那个中年男人，眉目俊朗，不怒自威。
两人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走进了凌心悦隔壁的大厅里。
“萧将军，本王之前派人给你送去的黑金古刀，可还和你的心意？”
颍王端子杯子喝茶，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仿佛依旧在注视着萧云瑾。
“多谢王爷厚爱。只是，卑职乃马上战将，用刀的机会几乎没有，怕是要浪费王爷的一番心意。”
萧云瑾做了个手势，他的副将林如斌便捧着一个狭长的盒子走上来，恭敬的放在颍王面前轻轻打开。
颍王的眸光一动，一抹杀气一闪而过。
“物归原主。王爷一定能找到比卑职更适合这把黑金古刀的人。”
萧云瑾对上颍王愠怒的目光，两人对视着，不多时，颍王发出了爽朗的大笑。
“好好好，本王明白了，萧将军出身将门，世代忠良，府中当然不缺好的兵器。”
颍王略微点头，他的贴身侍卫便把刀收了起来。
“萧将军，本王听说你看中了一位商贾出身的姑娘？”
萧云瑾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前些日子，本王的王妃见过她，对她也是赞不绝口。也难怪，年纪轻轻，知书达理，而且颇具经商天赋，对于男人来说，确实是新的口味。”
“你为了让她成为皇商，私底下也没少下功夫帮她，看来是真的上了心了。”
凌心悦微微怔了怔。
看来，她能够打败内务府总管的亲戚成为皇商，并不是全靠自己的实力。
“……只是这皇商不好当，就像一把剑，两边都是利刃，能够赚取银子和名声的同时，也容易伤了自己。”
“本王不知道收到的消息可不可靠，据说……她把准备好的贡品弄丢了。再赶制一批，时间也来不及。”
“萧将军，你是知道的，不能按时上贡那可是欺君之罪，严重一点儿是要被满门抄斩的。就算你有军功在身也未必能护她周全。要不要……本王帮帮你？”
凌心悦大惊失色，紧张的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王爷，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情义无间，有的只是等价交换。您帮卑职这个忙，那么……卑职该用什么东西来交换？”
“哈哈哈。”颍王仰天大笑道，“本王就是喜欢跟你这样聪明的人打交道，什么话都是一点就透。”
“萧将军，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本王要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其实，那些东西对你来说没什么用，何不交出来换取你心上人的命呢？你也不忍心如花似玉的姑娘，从此香消玉殒吧。”
这摆明了是赤裸裸的威胁。
凌心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无意间陷入到颍王和萧云瑾的争斗之中。
颍王口中的“那些东西”究竟是指什么？
“王爷，如果卑职不答应呢？”萧云瑾玩弄着杯盖，低垂的眼睑掠过狠厉的精光。
“不答应，也无妨；毕竟，那位凌姑娘也不是你入了名的房里人。她是生是死，对你没什么影响。今夜，她就在本王府中，本王原本看着你的份上打算以贵宾之礼相待，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必要了。”
凌心悦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心间有一股寒凉直冲天灵盖。
在萧云瑾和颍王的谈笑风生之中，就已经决定了她的生死。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看清楚了？其实，萧云瑾根本不爱你。”
耳边传来了翊阳郡主的声音，凌心悦猝不及防之下转身后退了几步。
她不知道翊阳郡主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或者……本来就一直都在？
“郡主？”凌心悦定了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您知道萧云瑾对我无心，那以后我们之间就没什么矛盾了，您说对吗？”
“是啊，那又怎么样呢？”翊阳郡主冷冷的看着凌心悦，“难道，你还想跟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