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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晶落在地上,雪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脚印,不大也不小,但绝不是他看到的那么大。
“伪装吗?”雪风抬手,一个巨大的法术构型在他的手心开始聚合,充能。
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的迫近,巨鼠立刻跃起向下,雪风立刻收回超阶魔法的构型,转而瞬发了两个冰锥术。
两根冰锥掠过,带动风声直接插在了地上,但巨鼠丝毫没有在意,直接钻破冰面向下逃去。
冰面上没有出现多大的坑,只是一个很小的坑,“果然是伪装,那实力……也是伪装?”
他正疑惑着,那老鼠趁着他不注意,从他的脚边蹿了出来,张嘴就咬。
结果直接咬在了冰甲上,雪风伸手,一个冰笼子直接扣住了它。
老鼠试图钻破冰面逃命,却发现自己的魔力正被限制着,根本打不破地上的冰面。
它仰起头惊恐万分地看着雪风,眼神中全是对生的渴望,但雪风不打算放过它。
“你们散去吧。”看着和自己一样正在观察小鼠的冰雪巨人,雪风拍了拍它的背脊,巨人当即散成一地冰晶。
雪风捞起一块冰晶,往笼子顶上一卡,顺手就把笼子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头灰白头发的精灵青年走出了密林,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索要起小鼠,“阁下,能否把它还给我。”
“阁下,既然选择了让它来阻拦我们,为何不坚持到底呢?”
“它是我的朋友,抱歉,我们只是不想再被外界的争端所牵连。”
“把它还给你也可以,我们要见都兰。”雪风晃了晃手中的笼子。
看着笼子里滚来滚去的小鼠,青年深吸了一口气,“那就请阁下跟我来吧。”
“等下,我们还有人在外面。”
“可以。”
…………时间的分割线…………
白松部落即是被暗精灵灭族的雪精灵部落,少数族人选择离群独居,因此幸免于难,都兰便是其中之一。
大多数的幸存者都被收拢回到了雪都,由雪精灵王庭统一安置。
在青年的带领下,他们穿越了陨金森林最外围的一段,来到了可以望见无风雪原的一座山坡上。
这里只有两间小屋子,看上去很突兀,而且……安总觉得这房子有些眼熟。
“看来,又有客人到了。”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随后就见中间小屋的门展开了一道小缝。
一团冰元素随着风飘到了四人的面前,变化成满头银发的精灵老者。
“这就是我爷爷,都兰·白松。”见到靠山出来,青年一把抢过冰笼子,把自己的宠物放了出来。
“这是一只略通空间之术的灰松鼠,被洛抓住之后,就一直养在身边。”
“难怪那么难缠,原来是空间能力……这是我的雇主,安·米萨林。”雪风点了点头,随后帮忙把烨从安的背上放了下去,拉着他介绍给了都兰。
“雪精灵隐居者,都兰。”
“您好,我是安,莱诺·博卡的弟子,您的弟子默里特,正是我的师祖。”安整了整衣服,很正式地站到了都兰面前。
“默里特……”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都兰面上露出了追忆的神思,“他还好吗?”
“默里特长者,早就离世了,这是我的老师让我带回给您的东西。”安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张卷轴,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都兰伸手接过卷轴,倒也没太在意,直接解开绳子,卷轴展开,露出了一个信封。
他倒也没太在意卷轴上的内容,只是把信封拆开,拿出了里面的三张字条。
‘老师啊,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父亲的身体愈发差了,这促使我不得不提前结束在北方大陆的游历。’
‘提克王国再次陷入了战争的漩涡之中,以我的地位,大概是要参与进去的,可我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不知道还能否撑到再见您的那天。’
‘回到故地之后,我收集了很多古代文献,勉强炼制出了一种精神合剂,还记得我当初答应您的,恐怕不能由我亲自去完成了。
这么多年来,除搜集资料,配置合剂,我还收了一个弟子,他比我更优秀,更有前途,他也一定会替我完善合剂的配方。’
这些是默里特日记上的内容,他心知自己再难回到北方,便把对老师的思念写在了纸上。
而那张卷轴,正是默里特笔下的合剂配方。
配方的内容很乱,多次涂改过的痕迹都留在了上面,都兰却有些怀念似的摸着上面的文字。
“总是改不掉的坏习惯。”
配方最后是莱诺的留言,写给都兰,也写给安。
‘致都兰殿下,老师与您分别已有三十余年,于您而言,不过是长生种枯燥人生的须臾一瞬,可我的老师却已经走完了他的一生,到落笔之时,已是他离开我的第三年,他有两个遗憾,未见教团复兴,未往故地重游,可我这一生亦庸碌无为,幸得一徒,方可有望全恩师之遗愿,惜我俩师徒缘浅,不过短暂一年,却是生平之喜,惟愿尊长不吝赐教,以全我师徒二人情分,也为达我恩师生前所愿。——学生,莱诺·博卡提克敬上’
文字末尾是三张魔法影像,安静躺于棺内的老年默里特,少年莱诺,少年安。
“真是一点也不像你呢。”都兰伸手在那照片上抚过,思绪回到四十年前,青年默里特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老师,长生种与短生种的分别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没法回答,他并没有经历过默里特口中所谓的分别。
那夜从梦中惊醒,养好伤的小兽已经归巢,自那之后,他时常会想什么是分别?
作为长生种,月精灵很难理解短生种的感情,他们的生命太过悠长,时间会消磨掉那些美好的记忆,但他们只能接受。
久而久之就变得冷漠,直到彻底失去情感,作为月精灵的延续,雪精灵同样是这样的。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爱,只有种族延续的责任。
捡到默里特的时候,都兰已经两千岁了,他的出现和陪伴,也给都兰带来了一些改变。
在默里特离开之后,都兰总觉得怪怪的,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直到捡到了洛为止。
都兰看向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你好,小家伙。”
“您好。”
“这两间小屋,是默里特留下的唯一痕迹了。”
“难怪看起来有些眼熟……”
一老一少很快就熟络了起来,都兰看着安的眼神中,总有些忧郁,似是在透过他看昔日的默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