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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词弯腰打开了投影仪，“这些设备都是今天上午刚搬过来，还没有来得及调试，你先坐一会儿。”
卓牡丹现在还是懵的，看着谢词一个人忙碌，像是他对这些设备都很熟悉。她心里不由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个社团，是你成立的？”她印象里学校并没有戏曲社团这种存在，不，是一定没有，因为裴音音还安然呆在宿舍里。
有戏曲社团，还有谢词在，裴大小姐会不知道？
除非，这个社团确实是，今天刚成立的。
谢词测试了一下机器都没有问题，转头对卓牡丹一笑：“我向学校做了申请，学校也同意给了这间教室。”
恐怕不止是一间教室，这里面的装修，设备还有地毯沙发，恐怕不是一般学生去申请个社团就会立刻配备的条件。
谢词调试好设备，看着卓牡丹还站在门边，眸子眯了一下：“你想学唱戏曲，加入社团，每周练习，是最好的。”
一举两得，学校很鼓励学生在大学期间多多发展兴趣，社团蓬勃发展，可惜谢词的兴趣除了戏曲，还是戏曲。
卓牡丹慢慢卸下了书包，“我需要做点什么？”
谢词思考了一下，然后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卓牡丹：“那就……先填写一张入社申请表。”
卓牡丹：“……”
片刻后，卓牡丹填好了表，上面连家庭住址身高体重这些都有，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加入社团就需要连三围都写上。
谢词接过那张表，从头看了一下，就微笑放进了抽屉。
“欢迎入社。”
卓牡丹有一种被哄骗签了卖身契的感觉，而且她突然意识到，这社团现在就她和谢词两个人，有必要填什么表吗？
谢词那边却干咳了一下，说道：“你想从什么方面开始学起，有计划吗？”
卓牡丹要是有计划就不会来了，她片刻说道：“就……唱的好一点就行。”
谢词看着她，这回答可真像是两人出去点菜，问想吃什么，对方回答，好吃的就行。
这可真是让人无从解答。
卓牡丹迟疑了一下，“我是不是，五音不全？”
五音不全已经是唱歌最惨烈的境界，比跑调还形象的就是连调子都没有。
谢词顿了顿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印象深刻，让人难忘。
可嗓音这种东西是天生了，就和长相一样，这还能强求吗？
卓牡丹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唱歌的料。
谢词却慢慢说道：“如果是单纯的声音难听，普通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可以听出来，所以大多时候，不是出在嗓子，是气息。”
气息？
谢词说道：“举个例子，你屏气时候和吐气时候发出的声音不管高低还是尖细都有区别，因为声音的音波必须要靠介质传递，嗓音是天生的，但是声音，却可以用气息来改变。”
光是这一段话卓牡丹就消化了半晌，看着谢词的脸，让人想到业精于勤，在一个领域出神入化了原来就会融会贯通。
卓牡丹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唱好？”
谢词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忽然一笑：“当然能了，而且我觉得你可以唱的比我好。”
比他好？卓牡丹还是算了吧，这种事她有自知之明。
“气息怎么练？”卓牡丹问道。
谢词慢慢说道：“气息，就是呼吸。但平常是用鼻子浅吸，现在……你要吸到肚子里。”
谢词的形容还真是接地气，腹式呼吸，卓牡丹倒是早就听过这个说法，但从来没尝试过。
“你现在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它进入腹腔、环绕在腰的周围。”
深吸一口气卓牡丹做到了，只是还没有体会到什么是环绕在腰，她就有点憋不住气了。
看卓牡丹长长把气吐出来，谢词不由说道：“慢慢来。”
哪有容易就学会的东西，卓牡丹捂着肚子，竟然憋得她有点痛。
捂了半天，抬起头，不料正撞到谢词低头看她的眼睛里，谢词皱皱眉：“不舒服吗？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卓牡丹立刻把捂着肚子的手放下，“……没事。”
她来还没几分钟呢，什么都还没开始。
谢词看着她：“真的没事吗？不要勉强。”练习的时间可以有很多，但即便是谢词，也很少在身体不适的时候勉强自己。
卓牡丹说道：“是我刚才吸气有点猛，慢慢来就没事了。”
第一次掌握不好要点，呼吸急了快了也很正常。
谢词没说什么，走过去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回来递给卓牡丹：“先润润嗓子，一会慢慢来。”
水还是温的，谢词已经把许多细节都融入在了习惯上，对于保护嗓子的人，喝过凉或者过烫的水，都会刺激到，所有的艺术家，在细节上的牺牲，无亚于其他。
卓牡丹润好了嗓子，在谢词的提点下，又进行了几次深呼吸，倒是慢慢找到了支点。
“先等一下。”
谢词又走过去，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下，竟然拿出了一只生日蜡烛？
这蜡烛还是一棵圣诞树的外表，上面白色的蜡芯。谢词从他的包里找到了打火机，点燃了这只蜡烛。
谢词捧着蜡烛，走到了卓牡丹对面。
试过被俊美少年捧着蜡烛面对面深深注视么？换了一般女生至少要心跳暂停，裴音音是当场去世。
“干什么？”卓牡丹缓缓问。
谢词保持和她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举起那只蜡烛，“你现在看着我，我只示范一遍。”
牡丹还没有明白过来，看见对面美少年樱唇微启，喉间轻轻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像叹息的婉转音调。
面前的蜡烛晃了一下。
谢词的气息正好拂在蜡烛上面，卓牡丹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吸住，那蜡烛的火苗一直摇摇的向她摆过来，像是舞者一样。
大概有十几秒那么长，谢词的音调停止了。烛火也停止了晃动。
谢词用自己的气息带动火苗，让火苗一直飘动，却始终没有灭掉。
卓牡丹看着眼前的烛火和少年，是真的惊了。
谢词一笑，“你来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