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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牡丹被陆教授叫到了办公室。
看着这位得意爱徒，陆教授很有感慨，“牡丹，别拘谨，今天叫你就是聊一聊，那有沙发，坐吧。”
卓牡丹有点没心理准备，但看陆教授和蔼可亲，她僵站了一会，还是坐下来。
但坐的姿势，明显还是正襟危坐的样子。
陆教授也不勉强，他明白这是个谨慎守规矩的孩子。
“牡丹，你家乡在苏省……什么地方？”
卓牡丹是苏省考出来的，这个早就如雷贯耳，所以陆教授和蔼地想了解她的家乡是哪里。
卓牡丹半晌有点轻地说：“平迁市。”
陆教授露出了了然之色。
苏省平迁市，是一个比较贫穷的地市，建市历史似乎也没有许多年，相对发展比较落后。
奖学金，应该给更需要的人。
陆教授也看得出来，现在的孩子和他们那年代早就不一样了，个个是家里的天之骄子，得天独厚，一身衣服一双鞋，都非名牌不可，他们一心想争的，更多只是傲气。
只有卓牡丹，这孩子出现的时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真实的质朴。
陆教授不是觉得那些眉梢眼角都带着傲气和光芒的孩子们不好，他只是觉得，卓牡丹身上的质朴，是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代人，都不该丢弃的。
陆教授缓缓说道：“牡丹，上次期末的考题，你知道是谁出的题吗？”
卓牡丹怔了怔，期末的考题？考题一般不都是教授出的吗？
陆教授再次缓缓道：“你的图纸，设计院的陈老看过了，他很称赞你、说你是个有初心和理想的孩子。”
现在不过才大学，很多正值青春的孩子，却已经连校园最初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大学已经是人生最后一个校园，离了这里，再也没有回头路。
卓牡丹望着陆教授，设计院的陈老？设计院、这个地方，都是凤毛麟角的大师级别建筑师才能进入的。
“谢谢教授。”卓牡丹只能谨慎地这么回答。
陆教授看着她：“牡丹，出来读大学，家里压力大吗？”
陆教授也不想问的这么直接，但他觉得对这个孩子，也不需要那些虚与委蛇的东西。
果然，卓牡丹对这个问题，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她坦然的目光看着陆教授，说道：“谢谢教授关心，家里还好。”
大学的学费不匪，普通工薪家境供一个大学生其实都要废掉大半积蓄，像是卓牡丹这样，几乎是倾家荡产。
并不夸张。
陆教授目中微叹：“人的一生很长，财富也是浮云，你是个优秀的孩子，财富和许多其他东西，你最终、都会拥有的。”
这是非常大的鼓励了，不必在乎眼前的贫富，人生路上，谁是赢家现在还言之过早。陆教授风云半生，自然知道唯有能力与品格，是一个人驰骋于世的基石。
卓牡丹眼底浮现的，似乎也是微光，“教授的话，牡丹会记在心上的。”
陆教授眼中都是宽慰：“我相信你会的。”
只有这个孩子，是真正会把别人的良言听进去的。
“如果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老师，老师一定会尽力帮你。你还年轻，许多时候，不必一个人承担太多担子。”
稚嫩的肩膀，也需要一步步锻炼成铁肩，要一步步来，过于残酷的压力，会压垮一个本来很优秀的苗子。
这样的事情，陆教授也见得多了。拔苗助长。
见到卓牡丹郑重点头，陆教授真正露出了欣慰。
卓牡丹明显是个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陆教授就是担心这一点，才会更加关照这句。有时候学会开口寻求帮助，也是人生一种成长，因为没有人能真正独行，我们都需要朋友。
卓牡丹从陆教授办公室离开，陆教授独自依旧是感慨许久。
“我今天看到卓牡丹从教授办公室出来了。”
建筑系的学生那么多，难保有人眼尖，谁让她卓牡丹那么风云人物呢。
而且还是在这么敏感的节骨点。
“梦琳，听说奖学金的人选，这几天就会正式公布。教授他谁都不叫，偏偏让卓牡丹去办公室，说这里面没猫腻，谁信啊？”
多少人盯着奖学金，好事者第一个告诉的就是陈梦琳，因为陈梦琳最有这个实力，竞争奖学金的人选。
“教授不会真的要把奖学金，给卓牡丹吧？啧啧……”只能怪，卓牡丹给她们留下的贫穷印象太根深蒂固了，奖学金是为了奖励优秀的学生设立的，不是为了扶贫的。真是呵呵。
陈梦琳一直都冷淡的反应，让本来积极传话的好事者都有些悻悻了，陈梦琳说道：“奖学金也不是教授一个人能决定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想这么多。”
好事者干笑一声：“还是梦琳大气。”
的确不是陆教授决定的，奖学金需要经过开会评估，评选出最合适的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优秀。
可至少说明，他们的陆教授就是想帮卓牡丹这个穷丫头吧？
真是搞不明白，一个村姑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偏偏教授就喜欢她。
在她们看来，就是装的好呗。
下课后，饭馆包厢里，王燕语几个人看着闷闷不乐的陈梦琳，都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儿。
陈梦琳在外人面前自然可以装装，在她们面前就完全没这个必要了。
“这个卓牡丹要说没心机，我是不信的。”许文娇先不屑，“一个女的能同时让教授和戏曲男神都围着她转，你们相信有这样的仙子吗？”
仙子二字带着浓浓的讽刺。
王燕语想说什么，唇动了动没吱声，她眼神却那一刻冷了几分，何止是教授和戏曲男神，不是还有物理系的梁才子吗？想起这段时间梁少今的不冷不热，王燕语感受到的奇耻大辱，并不亚于陈梦琳。
陈梦琳冷冷道：“不用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已经知道的够清楚了。”
沈文婷眼里划过兴奋，她终于脱口说了出来：“不用忍了梦琳！这是最后不让她骑在我们头上的机会！”
所有人都听懂了，她说的机会是什么。
沈文婷故意用“我们”，大概是想故意表示出，她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加挑起陈梦琳背水一战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