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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开封府)的守军现在只有七八万人,而且还是一些老弱病残。最精锐的部队现在滑县,被完颜宗望围住。
若是开封府的这些兵在救援的途中,被完颜宗望伏击,那么他完全有可能驱赶败兵,一口气攻下开封府。
此时的历史已经和原来的不一样了。
完颜宗翰竟然主动出兵阻击西军,导致现在种师道还在华阴一带和金军对战。
而原本按兵不动的西夏竟然发兵入侵,导致西军的大部分战力都在防守西夏。
此时能调动的军队也只有南边各州府的厢军了。
厢军的战斗力不仅低下,而且南边各州府对朝廷的意见其实挺大的。
原因就在于奸臣朱勔在方腊起义被消灭后,不仅没有收到应有的惩罚,还被老皇帝当众表扬,加官进爵。这让那些南方的地主和富商情何以堪?家园被毁,财富被掠夺,皇帝可曾对他们有一点同情?
所以,为什么除奸盟能这么快的发展起来,粮食源源不断地从运河过来,就是因为除奸盟干掉了朱勔,替江南的地主和富商们报仇了,替江南的百姓报仇了。
在听到太上皇被困滑县,下旨意招各地勤王之师,南方各州府竟然以剿贼为由,按兵不动。甚至在杭州等地出现了一股做寿热和结婚热,就是一些大户人家都赶在一起做寿了和结婚了,鞭炮放个不停,真是太奇怪了。
从十月初九,宋徽宗送出诏书以来,一直到十月底,南方都没有一个兵马赶来。
在此期间,由于宋徽宗坐镇滑县,禁军战斗力暴增,三万对三万,一个守城,一个进攻。
完颜宗望打了几次都没攻下来,还损兵折将四千余人。加上在大名府追杀梁山军时损失的一千多人,此时他已经损失了九千人。韩民毅的部队已经打残,只剩下四千人不到。而金兵本部人马也死了两千多人。
期间他再次运用百姓堆山的办法,可是由于太上皇就在城头上坐着(被吴韵等人逼得)。禁军可不会让这些百姓把土山堆起来,于是狠心射杀百姓。十几日下来,城下尸横遍野。
眼看攻城无望,完颜宗望再次打算撤兵,杜社又一次献计道:“汉族最重孝道。如今老皇帝被困滑县,新皇帝却按兵不动,此乃大不孝。将军不妨以议和为由,设下鸿门宴,让新皇帝到军营里来谈判。若是他肯来,就将他拿下,然后用他威胁老皇帝;若是他不肯来,则议和退兵。”
完颜宗望欣然同意,立刻派出使者赶往开封府。
文德殿上,新皇帝赵桓正召集新的领导班子在议事。都有哪些人呢?尚书左丞李邦彦,尚书右丞张邦昌,枢密使白时中,同知枢密院事唐恪等。这些人在后世的历史上都是鼎鼎大名的投降派。刚除去一窝奸臣,又来了一窝奸臣,北宋不亡它没有天理!
几人看着金使递交的议和书,大感振奋。终于瘟神要走了,咱们可以接着奏乐接着舞。
只是新皇帝赵桓脸色阴沉,他可不愿意去金军大营议和,这摆明了是鸿门宴。
然而,张邦昌等人为了自身的安危竟然力劝赵桓前去赴约,说什么自古孝道最大,如今老皇帝危在旦夕,做儿子的怎么可以不管不顾。还信誓旦旦的保证,金人虽然野蛮,但是素来最看重诚信,他们说是议和就是议和,皇帝你放心去吧,没事!
好家伙,要是吴韵在现场,他真的以为这些家伙就是金人的内奸。
这个时候的赵桓还没有傻到家,没有听从几个人的白痴言论,写了一封回信,说自己生病了正在养病,若是你们真心议和,说出条件吧。
完颜宗望收到回信,心想:看来是没有办法把新皇帝骗出来了,那么在走之前狠狠地敲一笔才行。
于是他提出宋国为了表示诚意,必须派出亲王和宰相来议和。此次,大金国之所以兴兵伐宋,是因为宋国言而无信在前,图谋金国的平州等地,收留叛将张觉。此次,金国将士死伤无数都是宋国引起的,为了平息将士们的怒火,为了两国以后能够和平友好的相处,宋国必须赔偿金国: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各万匹,皮褥子十万条,绢帛百万匹。
他本来想的是,做生意嘛,哦不,是议和嘛,不就是漫天要价,遍地还钱吗?他把初始的价格喊得高一点,最后得到的不就多了吗?
没想到宋朝的一帮白痴宰相竟然答应这个条件。
金銮殿上,他们竭力反对皇帝派出李纲为使者,与金人谈判。他们此时一定是这样想的:反正是朝廷的钱,和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金人要多少就给多少,赶紧给人家送走才是正理。
至于金人说要宰相去谈判,他们则一个个的争得面红耳赤,不要误会了,他们不是抢着去,而是抢着不去!
李邦彦说:我这个人不善口才,误了大事就不好了。
张邦昌怼到:你不善口才?这天下还有比你更能吹的吗?
李邦彦愤怒了,好你个老张,竟敢让老子去送死,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他舌灿莲花,把张邦昌从头到脚夸了个遍。在他的形容之下,张邦昌简直就是个经天纬地之才,有定国安邦的能力。
赵桓也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即便李相说的不是真的,也有三分可信吧。李纲这个家伙性子太刚正了,触怒金人不好。
于是他便敲定了张邦昌这个人选。
至于派哪个亲王去?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但是众奸臣心里都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康王赵构啊。
上次,康王上书说他们家个个家财百万贯,欠着朝廷大量的税赋不交,虽然当时宋徽宗没有相信,但是他们心里恨透了康王。这次正好让康王去,来一个借刀杀人。
只见赵桓问道:“金人要求派亲王去谈,众爱卿以为何人当此重任?”
李邦彦说道:“臣闻康王善于军法韬略,为人又懂得变通,不如派他去谈判,一定可以说服金人退兵。”
其余奸臣纷纷赞同。
正在这时,康王出列说道:“臣为宗社计,岂能辞避。”
赵桓大喜,说道:“皇弟乃栋梁之才,朕有皇弟可高枕无忧矣。”
当即以康王为军前计议使,宰相张邦昌为副,出使金营。
康王退朝后,回到家中将此事告知文焕章。
文焕章得知这个消息后大惊失色,这帮奸臣是要借刀杀人。他立刻将此事用飞鸽传书告诉吴韵。
收到这个消息,吴韵就感到不对劲了。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发现这段时间以来,完颜宗望的作战风格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先是在相州城下驱使百姓堆土山。本来也没什么,自古以来战争就是残酷的,没有人性的,所以当时吴韵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接下来,在无法渡过黄河之后,这货竟然说降了刘豫,从大名府渡过黄河,绕道他们的背后。此时吴韵已经怀疑金军当中有汉人谋士。因为说降刘豫可不简单,既需要深刻理解这些奸臣的内心,也需要高超的语言技巧。这不是一个野蛮的金人所能拥有的智慧。
最后,就是文焕章送来的消息了。这一条计谋简直就是打在了要害上,它需要深刻地理解汉人的文化,了解汉人这个民族的特点:仪式是基础,孝道大于天。议和是个仪式,是宋朝廷对天下的交待。没有议和,宋朝廷就会顽抗到底。这样就会使金军陷入持久战中。以金军目前的兵力来说,是非常不利的。而点名要新皇帝前去议和则是阳谋。若是新皇帝去了,则会陷入金营,朝廷就群龙无首;若是不去,则会背上不孝的骂名,不利于新朝廷的统治。
所以,吴韵断定金军中有汉人谋士在背后出谋划策。只是这个人是否是杜社或者杜充,他还不确定。
收起心中的疑惑,他回信告诉文焕章,这既是康王的生死劫,也是他的机会。若是此次出使金营能够据理力争,迫使金人无条件退兵,则是大功一件。并给出了一个计谋:假颠不痴,以待天时。
那么金人能否无条件退兵呢?
吴韵认为完全可以。
此时的形势和历史上完全不同。
首先,开封府没有被围。新皇帝依然非常安全,金军已经无力进攻开封。
其次,金军虽然包围滑县,但是短时间内还是攻不下的。金军处于宋国腹地,时间一长,各路勤王军队一到,就会被合围歼灭。
文焕章也是这样认为的,他将这个观点告诉康王,并说道:“若是金人用武力胁迫王爷就范,王爷万万不可答应。王爷只需要装疯卖傻,拖延时间即可。同时,王爷可以上书陛下,事关重大,需要焚香祭祖,选个黄道吉日出发。”
赵构想了想,就明白文焕章的意思了。这次议和的策略就一个字: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