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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行贿?
这青天白日,哦不,这黑灯瞎火的。
也不能直接撂在院子里啊。
她特意绕过去看了一眼,封着盖子,看不到什么。
中堂里有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女郎。
她忙住了步子,在阶下寻了个石头墩子坐了。
她担心自己贸然进去,万一里头真的在私相授受,那自己这条小命如何能保。
也不过片刻光景,司马瞻已经随客人出了门。
二人正在门前互相辞别。
……
易禾起身,却见是谢嘉儿迈下阶来。
谢嘉儿也看清是她,原地施了个缓礼,即又颔首离开了。
因她站在背影处,所以司马瞻倒没有及时看见。
“怎么未有人通报?”
易禾见司马瞻要斥责侍女,忙上前解释:“是要通报的,赶上殿下出来了。”
……
易禾随司马瞻进了书房。
“她是来送捐纳的。”
易禾甫一落座,叫这句话说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嘉儿,是来送捐纳的。”
“哦。”
易禾不好意思笑了笑:“下官原还纳闷,为何今日王府不设门禁。”
“不设门禁是因……”
司马瞻眼神落在她身上,突然止住了话头。
“大人如此拮据吗?数年前的衣裳还能上身?”
易禾低头一看,不是还很新吗?
倒难为他还记得这是件旧衣裳。
……
司马瞻神色有些不好看,但是颜色好看。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月下看君子。
一屋的烛影投着,这一袭如画青衫,这深邃如鸿的眼眸,这千斛明珠般的……
就是老爱拉着张脸,有些扫人兴致。
“大人年俸几何?”
易禾缓过神来:“下官岁得二千一百六十斛。”
“没有布帛?”
“有。”
“怎么不做衣裳?”
“也做,就是要做三口人的。”
“禄地呢?”
“有。”
易禾说完,司马瞻拧起了他好看的眉毛。
“有地如何还这般拮据?”
“贫地。”
当年大宗正还被没罢黜,是桓锏的党羽。
她与桓锏素无交情,还想分到肥地?
“荒着?”
“只能种蜀黍。”
“那蜀黍呢?”
易禾低头揉了揉袖子:“收下来酿了酒,都被下官喝了。”
她那几块地连蜀黍都多是瘪穗,吃又吃不着,只能拿去酿酒。
司马瞻看了她半晌,缓缓吐出两个字:
“可怜。”
“还行。”
大晋的俸禄,让谁说不可怜呢?
别人又不像她靠俸禄吃饭。
他们大都累世为官,子嗣兴旺,人多地多,族人家眷还能经商、租地,有的甚至背着陛下放贷。
穷得快只剩钱了。
她虽然出身世家,可是族中无人啊。
若是现在致仕从商,非把她爹生生气活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