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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娘,恕侄儿无礼,那我就问了。”周不易起身给周吴氏作了个揖。
“无妨,问吧。”周吴氏大度地示意周不易尽管问话。
“婶娘,翠环一直是您的贴身丫鬟吗?”周不易开始了解情况。
“不是的,她原本是在屋外伺候的。这不,我的贴身丫鬟秋香,这几日正值新婚,我就放了秋香的假,让翠环临时替一下。”
“那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翠环不见了?”
“四天前的早上,我自己睡醒了唤她,没回应。我立的规矩,秋香、翠环都知道,每日卯时中要叫醒我,给我打水洗漱……”
“嗯,那就是说,翠环是在四天前的卯时前失踪的。”
“是的。”
“翠环来咱们山庄多久了?她平时有没有相处不愉快的人?”
“翠环来山庄两年有余了,至于她有没有与其他的下人相处不谐,这得问程妈了。”周吴氏吩咐门口的丫鬟:“把程妈叫来。”
片刻后,程妈踩着急步跑来,跪在周老爷和大奶奶面前,哆哆嗦嗦地请安。
“程妈,不要害怕,起来回周公子的话。”周吴氏和善地安抚吓的颤颤巍巍的程妈。
“是,大奶奶……”程妈爬起来,转过身正面周不易,听侯询问。
“程妈,翠环平时都是你在管束,对吗?”周不易睨了眼眼前害怕的微微发抖的老婆子。
“回周公子,是的,山庄里的丫头,都是我在管束……”
“嗯……那么,这个翠环,平时为人做事如何?”
“很好的,小小年纪,勤快嘴甜,脑子灵光,学什么都快……”
“她可有不对付的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个老婆子可以担保,山庄里的下人们相处的都很和睦……”
“你是什么时候最后见到翠环?”
“容老婆子想想……”程妈努力回想:“是五日前的戍时中后,她找老婆子要了一床褥子铺床,说夜间冷。”
“她找你要褥子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和平时一样,笑嘻嘻的。”程妈如实回答。
“可以了,你下去吧。”周不易摒退程妈,转面向周老爷请示:“叔父,咱们山庄的保全谁负责?可否请他来问问情况。”
“当然当然……”周老爷差门口丫鬟去喊山庄的护院师傅丁鹏飞。
护院师傅丁鹏飞迅速来到泰元馆的正厅,正气凛然地向周老爷、大奶奶和周不易请安,随后接受周不易的问话。
“丁师傅,在四天前的那夜,夜间是谁在巡查?”
“回禀周公子,冬日夜长,从冬至起,亥时到寅时,都由我亲自带队巡逻。”
“那么,那天夜里,你在山庄是否有察觉贼人潜入的迹象?”
“并无……”
“你确定吗?”
“确定。”丁鹏飞斩钉截铁地肯定。
周不易挥了挥手,让丁鹏飞退下。
旋即起身,抱拳向周老爷和周吴氏告辞:“叔父,婶娘,我也就是走个过场,这就回县衙向县老爷复命。”
“这么着急吗?本意留你吃饭,我们叔侄喝一杯。”周老爷与大奶奶也站起身来,盛邀周不易留下用餐。
“叔父,来日方长,我先将翠环的案子结了,再来找叔父同饮。”
“不易,翠环之事,尽量速办,叔父不希望影响山庄的声誉。”周老爷凑前,压低声音交待周不易。
“叔父放心,侄儿明白。”周不易心领神会。
“来,这个收着,需要打点能用上。”周老爷从袖笼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周不易的手上。
“叔父,这这……不用,侄儿去办就是。”周不易捏着手里的银票推辞道。
“不易,你一个月能领几个薪资,拿着,替叔父把事办圆整了。”周老爷按着周不易的手腕。
“谢谢叔父,侄儿定将事情办好。”周不易笑逐颜开,辞了周老爷和大奶奶,欢快地由钱满粮一直送到山庄大门外。
周不易骑上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周不易得了银票,心情相当的愉快,他出周家山庄前,就偷偷看了看捏在手心里的银票金额,整整二百两。
周不易到的县衙,快步去找县老爷禀报案情的进展。
“不易,回来啦?辛苦了,看座。”县太爷方谭财眯缝着绿豆眼。
“禀老爷,我已经去过周家山庄,一一找人问了话。”周不易将在周家山庄的问话悉数回禀给县太爷。
“不易,既然周家山庄没有问题,你觉得问题出在哪?”县太爷捋着八字须问道。
“老爷,周家山庄没有问题,那一定是翠环在外头被歹人掳了,然后奸杀。”
“你刚才也说了,翠环是在戌时到卯时间失踪的,一个小丫头,半夜三更出山庄去做什么?”
“许是这丫鬟有人了?半夜出去相好?”
“蠢,这丫鬟是周家大奶奶的贴身丫鬟,整夜必须睡在外间听候周大奶奶的差遣,她又如何敢半夜出庄私会相好?再说了,这么富贵的周家山庄,夜间护院,怎会放一个丫鬟出庄。”县太爷思路清晰。
“对对对……老爷分析的对……”周不易竖起大拇指称赞。
“有两种可能,一、外来歹人半夜潜进周家山庄,到周大奶奶房里,掳了丫头翠环。”周老爷摇晃了一下头,继续道:“二、是周家山庄内部人干的杀人灭口之举。”
“不不不……”听县太爷举出两点,后一条将周不易吓的连连摆手否认。
“不易,一切皆有可能,不要因为你和周家山庄是内亲,就混淆视听。”方谭财瞟了一眼急的满脸通红的周不易。
“小的怎敢……”周不易吓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扑通”跪伏于地。
“你这是作甚?我们只是在分析案情。快起身……”方谭财示意周不易起来。
“案情得细细推敲,等何师爷回来,我们再好好讨论。”方谭财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周不易坐回椅上,忐忑不安,心下盘算后,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周老爷给的那张银要,割肉般地起身送到县太爷面前,恭维道:“老爷,这是我叔父周老爷让我带来孝敬您的,我叔父家大业大,声誉比什么都重要,他也不愿意为了一个被歹人害死的丫鬟劳心费神。所以,叔父说,有劳老爷费心,照顾一二。”
“哦?”方谭财放下茶杯,接过银票,若有所思地道:“这算不算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