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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奇拱手道:“苏州府的欠税,以及避税逃税,并非今年才有,仍如往年一般处理即可。”
“官面上可由户部寄出公文,催促苏州府严厉追税查税。”
“这是显示朝廷绝不向避税逃税等行为让步。”
“我再以私人名义给苏州府知府写一封信,告诉他只要收取到与去年相当的田租税赋即可,适可而止,不必太大动干戈。”
“如此,今年便可平稳渡过。”
朱允熥端起书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笑道:“你这是裱糊匠的做法,得过且过了。”
话虽这般说,语气却是十分和缓,并无生气之意。
朱允熥心里很清楚,治理国家,很多时候,还真就是裱糊,和百姓过日子一样,缝缝补补,得过且过。
很多事情,就不能太认真,太死板。
若不是他秉政以后,疯狂给大明点科技树,开银行,办报纸,改商税,使得朝廷的收入大增。
否则,朝廷每年的预算开支,都还是一个大问题。
过日子嘛,手头紧,没钱需要东挪西借才是大多数家庭的常态。
对国家而言,也是一样。
政府的财力,看起来很雄厚,真用起来,就不可能有什么剩余。
可即使这样,收不上来的赋税钱粮,也不能太过强求。
老朱是非常认死理的人,但苏州府的税赋拖欠问题,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老朱虽然年年下旨要苏州府严厉追查欠税,加大征税力度,打击避税逃税,可苏州府的田租赋税,却还是一直欠着。
老朱清楚其中的原因,知道严厉也要适可而止。
差不多能过关,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这才有了苏州府历年积欠赋税之事。
时至今日,这已经成了朝廷的老大难。
户部每年都对此头痛不已。
只不过,今年的情况,有点特殊。
一方面是因为朝廷开放经商后,苏州府靠此赚了不少钱的,大有人在。
再加上又是丰收的年景。
地方官吏本以为今年完成朝廷的税赋任务不难。
不料,却由于大明银行和粮食署的设立,让苏州府的人,找到了藏粮藏钱的办法,避税逃税之风,反而远超往年。
故而才有了苏州府官员上书朝廷之事,他们是非要严惩不可了!
杨士奇道:“根本之法,还是再量天下田地,重新厘定田租税赋。”
“从今年开始量,有七八个月时间,便可全部量好。到明年秋收,田租税赋即能重定,苏州的赋税问题,亦可迎刃而解。”
“至于历年的积欠,我的建议是在新的税赋实行后,直接免掉,不再追查,以此显示朝廷的恩德。”
夏原吉道:“重新量天下田地确有必要。但一地重新量过之后,若所得的结果是减免税赋则还好,若是要加税,只怕激起的事端,也会不少。”
田租赋税征收不均,就意味着有人交了重税,也有人长期只交很少的税。
少交税的既得利益群体肯定是不愿意大家都交一样的。
这就好比后世的高考,受益的地区,肯定不愿意按统一分数线或者相同的比率录取。
谁会愿意将到手的利益吐出来呢?
朱允熥沉吟道:“赋税田租怎么定,可以先不提,先丈量天下田地再说。”
“另外,这次量田地,不要向外透露朝廷要重定赋税田租的消息,只是做摸底。”
“不仅仅要统计田地,还要连同荒地,山地,林地,城镇,道路用地,建筑占地,乃至江河湖泊,都要统计。”
“此外,再让官员上报哪些荒地是可以开垦的,哪些是不能的,趁着丈量土地的功夫,都做好规划。”
“这件事你们两个一起负责。”
一锤定音。
杨士奇和夏原吉当即领命。
朱允熥又道:“没有其他事的话,你们就先下去吧。”
杨士奇和夏原吉对望了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古怪。
最终,杨士奇站起身来,弯腰一拜,拱手道:“今年春天,方孝孺在白鹿书院讲圣人之道,时至今日,已有追随者无数。”
“但方孝孺所讲,多有离经叛道之语,故而朝野反对批评之声四起。”
“近日,先后有御史言官上奏朝廷,言方孝孺擅改圣人之学,布邪经,讲歪道,其罪当诛,请求朝廷对其严加惩处。”
“此份奏议,朝中官员,附议者不在少数。皆言方孝孺胡说八道,妖言惑众,持其才而邀名,挟其名而乱世,此子非杀不可。”
朱允熥的瞳孔微微一眯。
有关方孝孺讲学的事情,他此前已经在探听司上呈的密报中见到。
这是他亲手布的棋。
而今,终于生根发芽了。
“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理呢?”朱允熥笑问道。
杨士奇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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