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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鲜衣怒马,少女年华
这话,切切实实把萧炎给惊呆了。
“你要和我一起去?”他反问,语气有惊疑,也有一丝欣喜。
“花将军病重,我如若不亲眼去看看,也放不下心。”花芊芊道,“我会去禀明皇上,争取让皇上同意。”
萧炎嘴角动了动:“这……这不合规矩,父皇怕是不会应允。”
“这就不牢齐王殿下费心了。”花芊芊盯着萧炎的眼睛,“能不能说动皇上,是我的本事。”
不知道怎么的,在花芊芊这样明亮澄澈的眼神下,萧炎竟然有些不敢和她对视。花芊芊深深看了萧炎一眼,然后转头,进了御书房。
彼时,广元帝正在看着折子。已经燃了灯,御书房亮如白昼。
一见到花芊芊,广元帝便知道她是为何而来。
尤其是在听到花芊芊的请求之后,他也怔愣了一瞬。
放下了手中的朱笔,广元帝身子动了动,微微前倾盯着她:“你说你要去北部?”
“是。”花芊芊弯腰叩首,“母亲方才去找了臣女,臣女见母亲痛哭忧思,实在是于心不忍。又闻父亲伤势险重,的确担心至极。只有臣女亲眼去看看,方可安心,也好解母亲忧思。”
广元帝没有立刻回绝亦或是应允,而是道:“北部苦寒,况且花郴,大概撑不到你过去。”
“臣女快马加鞭,十日也可到达。只是希望父亲可以坚持着,说不定臣女到了之后,还有什么法子,能救父亲一命。”花芊芊垂着头,语气有些沉闷,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哀戚,听起来让人也有些于心不忍。
许久,才听广元帝道:“罢了,你若是想去的话,朕便允准,你和齐王随行。”
花芊芊瞬间一笑:“是。”
“三军不可无帅,现在是副将接任,齐王和朕请求,说是要前去帮忙。哪怕不统帅三军,去做个监军也好。朕见他一片赤城,也有将功折罪之心,便应允了。”
花芊芊眼波流转,果然,果然如此!
那人的确厉害,将萧炎的心思,给猜了个透透彻彻。和他的来信中说的,分毫不差!
“明日齐王便会启程,你回去收拾吧。”广元帝随意摆摆手,“若是你吃不了这路上的苦,可别说朕没有提前告诉你。”花芊芊谢了恩,便退出了御书房。
听见身后广元帝对着欢公公说,要去清宁宫。
自从媚夫人有喜之后,广元帝往她的清宁宫,去的倒是更勤了。
回到县主府后,阮氏一听到花芊芊说要去北部,惊得差点儿没晕过去。
“月儿,你真是魔怔了不成!”阮氏脸上泪痕未干,“北部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岂是你能去的!”
“我怎么不能去?”花芊芊反问,“母亲这么担心将军,我若是不过去看看,母亲怎么安心?”
阮氏急得和什么似的,连话都快说不明白了;“月儿,你从小没离开过京城,而且这舟车劳顿的,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不成,不成!”
“哎呀母亲,没事。”花芊芊弯腰凑近阮氏,“之前渊世子倒是给我讲过不少医理,我也参透了一二,若是这次过去,说不定还能救了将军呢。”
“真的?渊世子真和你说过这些?”
花芊芊点头:“是。”
“这浮生山的医术药理,是绝对不传外人的。这渊世子能告诉你,的确是对你看重。但是这千里之行,你让当娘的怎么放心!”
阮氏又絮絮叨叨了好久,但是还是拗不过花芊芊,终究只能答应了。
一听花芊芊说明日要启程,阮氏又立刻去给她准备了许多东西,让她路上拿着用。
花芊芊看着那大包小包的,一阵无语:“母亲,我轻车简从,要不了这么些。”
但是阮氏不乐意,又开始了碎碎念模式。
花芊芊无奈,只得答应了。第二日寅时未到,花芊芊便牵着流光,只带了一个小包袱,便出了县主府。
彼时,萧炎正在校场点兵。
这次他前去北部,主要是当一个监军去的,大批兵马已经被花郴给带过去了,他这次要带的,不过是些随行人马而已。
萧炎身边站着的,是齐王府的一名门客,二十岁出头的模样,生的倒是周正,只是一个犀利的鹰钩鼻,给这人多添了几分戾气。
此人名唤柳玄,颇通兵法谋略,也是萧炎的心腹。
柳玄看着萧炎点兵,脑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事情:“皇上昨晚突然派人来说,荣安县主此次随行,是不是他们察觉了什么?”
“不可能。”萧炎十分笃定地摇摇头,“此次的事情只有你我二人,还有卢玉箫知道,不可能传入父皇耳中。”“那是否可能是卢二公子告诉了旁人?”
“不会。”萧炎摆手,“卢二此人,和我相交多年,他口风极严,况且此事兹事体大,卢二不可能告诉旁人。”
柳玄点了点头:“那无论如何,王爷还是要小心为上。”
“本王知晓。”萧炎眯眼,看着下方熊熊燃着的灯火,和隐隐泛白欲要冲破一片深蓝的天际,脸色晦暗不明,一双眼睛,却因为野心而亮得出奇。
“这是本王为数不多的机会,本王一定会好好把握,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柳玄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听见不远处传来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回头一看,道:“王爷,荣安县主来了。”
萧炎随之转头,见是一匹月色的白马,奔跑间鬃毛似月华流动,此马身姿矫健,一看便知是上等良驹。
尤其是那马上,英姿飒爽的身形,扬起的秀发张扬快意,整个人如冲破阴暗而出的凤凰,踏云而来。
萧炎见到不少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但是此般明媚耀眼的少女,他是第一次见。
离得近了,花芊芊打马而止,扬眸看着台上的萧炎,声音是和她外形相符的清澈明亮,火般明媚张扬:“齐王殿下,何时出发?”
萧炎似乎是被她晃了神,良久才道:“即刻。”
花芊芊盯着他:“好。”
又是昨日御书房外,那种洞悉一切的澄澈眼神,在这样明亮的眼神下,一些阴暗的想法,仿佛都无从遁形。
萧炎别过了眼,不再和她对视。
花芊芊看着他的背影,唇边绽出一抹冷笑。然后她看向了萧炎旁边那面容有些阴鸷的男子,从她一过来,他就盯着她,带着十足的探究和琢磨。
这种阴鸷的目光,加重了清晨的湿冷,像是晨露打湿了的衣衫,贴在身上,有些黏腻的不适。
离渊的信中提及的柳玄,估计就是此人了。
能让离渊特意提一句,可见不是简单人物。花芊芊想着,她得小心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