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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虞一笑,看着这小姑娘,见她瘦的可怜,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她的手腕,没想到手刚碰到,那叫惊鹊的小姑娘吓得往后瑟缩一下,赵无虞有些疑心,抓了她的手,袖子推上去才看到这小姑娘瘦弱的胳膊上都是一道道伤痕。
难怪刚才轻轻一碰她就往后缩,想来是疼的不行。
赵无虞倒吸一口凉气,道:“这是怎么回事?”
惊鹊连忙将自己的袖子放下来,道:“没有没有,没什么事,是我自己干活不小心,自己碰着的。”
赵无虞皱皱眉头,方才虽说才看了一眼,她可以断定这根本就是人为的伤痕,自己就算是再磕着碰着,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可现在这个名叫惊鹊的小姑娘俨然一副吓坏了的样子,赵无虞知道她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带我去看看牡丹吧,我记得这后面有大片的牡丹花,我还没好好看过。”赵无虞道。
听到此话,惊鹊脸上褪去了畏缩的表情,道:“好的,请主人跟我来。”
她今日只见了赵娘子,还没见到赵无虞,拿不准赵无虞的名号,不敢贸然开口,赵无虞听着她一口一个“主人”叫着不怎么顺耳,便道:“叫我将军即可,不用叫主人。”
惊鹊又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许羡慕,眼睛变得亮晶晶,道:“将军你可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女将军,你真厉害。”
赵无虞“哈哈”一笑。
面对着这样一个小姑娘毫不吝啬的赞美,赵无虞觉得身心愉悦。
惊鹊引着赵无虞朝小花园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这里的牡丹花都是秦夫人在十年前一株一株选出来的,还找了懂花的花匠精心维护,虽然这个花园不大,但是这些花儿可都是花中精品,你看这个,”说着指着一株牡丹道:“这叫青龙卧墨池,这是这个花园里种的最早的一株。”
赵无虞看着那株牡丹,只见叶面为黄绿色,带有紫色晕,花色为浅墨紫色,其雌蕊瓣化为青绿色,而周围的花瓣为多层墨紫色,形状似一条青龙盘卧于墨池中央,因此得名“青龙卧墨池”。
雍都牡丹天下无双,赵无虞听闻盛名已久,可之前都是忙于公务,没有时间好好的欣赏一番,现在在这月下赏花,别有一番滋味。
清冷的月色下,争奇斗艳的牡丹竞相盛开,像是一个个沉睡的女人,尽情绽放着自己的魅力。
赵无虞目光温柔,伸出手想触碰一下,却又在靠近的时候缩回了手。
花朵娇艳,可不要让人的气息坏了气息。
惊鹊看她这想伸手抚摸却又克制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将军也是爱花之人,这世间的花儿啊,都是有花灵的,将军你看,”说着将她带到一株蓝色的牡丹旁,道:“这株蓝田玉,今年就没有好好开,之前的花瓣儿根本舒展不开,颜色也不好,我每天都来找它说说话,陪它谈谈心,夸夸它,你看,现在是不是越开越漂亮?”
赵无虞见这株牡丹较大。,像一顶皇冠,花粉色微带蓝。,显得非常丰满,其内部的花瓣卷曲且密集,具有浅紫色的脉纹,并且在花的基部带有紫色的晕甚是好看。
赵无虞笑道:“夸它?来说给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我就这样,”说着用手在自己嘴边做了一个小喇叭,靠近那株蓝田玉,小声的道:“蓝田玉呀,你可是最独特的存在呢。别的花儿虽美,但你有着与众不同的蓝,那是天空与深海才有的色彩,你的每一片花瓣都好似精心雕琢的美玉。今天月色这么美,你一定要好好展现自己的风姿呀。”
赵无虞听着,不禁莞尔,“原来你是这般夸它的,倒是有趣得紧。”
惊鹊直起身子,眼睛亮晶晶的,道:“万物皆有灵,用心对待,它们就能感知得到。这蓝田玉呀,定是感受到我的诚意,才越发娇艳起来。”
赵无虞轻轻点头,目光再次落在蓝田玉上,若有所思道:“只是你为什么捂着嘴巴啊,这么小心作甚?”
惊鹊微微歪着头看向赵无虞,道:“这里还有这么多花儿,我单独夸它自然是要小心一点,万一被别的花儿听到,到时候心里闹别扭,不好好开了怎么办?”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画面。
此时微风拂过,蓝田玉轻轻摇曳,仿佛在应和着她们的话语。
赵无虞听到惊鹊的解释,瞬间恍然大悟,被惊鹊的小心思可爱到了。
惊鹊又给她介绍了几种牡丹,说起来头头是道,赵无虞忍不住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懂得却不少,这些都是谁教你的?难道你的家人是园丁?”
惊鹊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不是,我知道这些是,是我母亲教的。”
赵无虞道:“哦,原来如此,你母亲倒是一个颇有生活情趣的人,比起那些只知道教自己女儿的识文断字、管家算账的要好一些了。”
惊鹊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听到赵无虞的夸奖,也不说话。
两人在这不大的花园里转了一圈儿,这花园里都是牡丹,没有别的花草,赵无虞边走边道:“惊鹊,你这名字也好,是父母取得?”
“不是……,是来了这里之后取得。”惊鹊低声道。
赵无虞道:“你父母就在雍都吗?你放心,咱们这府里事儿也不多,你随时可以去探望父母,与赵娘子说好就行。”
惊鹊低低的行了一声,又道:“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
言语中已经有了哽咽之意。
赵无虞幽幽叹口气,将小姑娘揽到自己怀中,替她擦去眼泪,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许是提起了父母,惊鹊心中难过,听到赵无虞的话,便道:“我从出生就在这里,”话一出口便惊觉不对,立即改口道:“没,没,我才来一年多……”
这个惊鹊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对牡丹更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如果只是在这里做下人,应该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赵无虞心中有了疑问。
“听说这宅子之前是一个御史的,这个御史在罗织他人罪名,被陛下问罪,才将这院子收了,你见过那御史和他的家人吗?”赵无虞冷不丁的问道。
惊鹊怎么会知道赵无虞心中已经有了疑问,现在听她说起那御史,不自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口中喃喃道:“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