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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昱珩混入骠骑大将军带领的五万大军中。
安慕宁戴着斗篷,乔装了一番,登上城门,远远望着那五万大军渐行渐远,她挂念的并非祁昱珩,而是傅征底下那只精锐部队。
他们混入大军只有一个使命——在确保自身安危不受威胁的时候,取了苏妍桦的项上人头。
大军离去,安慕宁下了城门,将斗篷摘下,去了凤殿。
这会儿各位娘娘们正围着昨日的求雨聊着天。
自祁逸尘在滟澜山中邪后,他和谢妃在祁帝面前的地位就大如从前,为了生存,谢妃能不得罪祁后就不得罪祁后。
这会儿的她是几位妃嫔里面奉承之意最明显的那个了:“皇后娘娘的这位儿媳妇当真是不得了的人儿啊。”
她矫揉造作地夸道:“听说京城百姓们都在传太子妃是天仙下凡呢,人美,心更美,以十年寿命感动了上天,这才降下了这场雨呢。”
“宁儿此番行为,确实让本宫意外。”祁后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五皇子侧妃与太子妃虽都是安国公主,但两人在品性上,似乎差得不是一丁半点呢。”谢妃边说边不怀好意地瞥了渝妃一眼。
如果不是渝妃膝下之子在围猎中射杀了白鹿,她儿逸尘能中邪?她和她儿能在陛下面前失宠?
渝妃有些不悦:“谢妃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拐弯抹角地作什么?”
“既然渝妃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便开门见山了。”
谢妃早就想报仇了,这次趁着祁后心情大好,以锦帕捂嘴,搞事情道:“听说五皇子和侧妃也求了雨,只是不凑巧,刚下起雨就被雷劈了呢。”
“此话当真?”其他妃嫔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连忙接话道:“妹妹我以为只是坊间传闻,没想到是真的吗?”
“瞧渝妃现在的表情,难道还有假?”谢妃心里别提有多畅快,转头挑衅地看向渝妃,绘声绘色道:“听说那个叫得惨的啊,跟杀猪似的,哎呦呦,渝妃妹妹,他二人不要紧吧?”
“姐姐我光是想想都疼啊,你说你也真是的,他二人都被雷劈了还不在府里好好照顾他们,来凤殿做什么?”
听到这,主位上的祁后终于抬起眸来。
“渝妃,不知五皇子和侧妃怎么样了?侧妃肚子里还怀着我家祁家血脉,没事吧?”
渝妃皮笑肉不笑。
皇后、谢妃要是真想关心她儿与侧妃,早就差人去府上问候了,哪里会等到次日请安的时候对她虚与委蛇、看她笑话?
渝妃起身,敷衍地行了个礼,答道:“多谢皇后娘娘和谢妃姐姐挂念,芙儿肚子的孩子并无大碍。”
听到这句话,几人都心思各异。
尤其是刚才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钟妃,拧着眉若有所思,嫉妒和不甘令她手里揪着的那块帕子都快被她揪破了——
她儿祁长进身为大皇子,好不容易得了长子,陛下大喜,却因为适逢大旱,流年不利,陛下对她和她儿的赏赐都减了半,就连皇孙的封号都收了回去。
偏偏在那之后,在对抗旱的各项策略卓有成效的时候,祁皊元的侧妃安若芙被传出怀了身孕。
钦天监的李远恒更是在陛下面前吹耳边风,说这个孩子是带着福泽来到人间的,只要假以时日,大祁的难关就会度过去。
陛下将信将疑。
没想到在那之后,应对大旱和饥荒的各项策略都顺利推行,就连陛下不抱希望的占城稻都有所收成,这让陛下信了李远恒的话,对安若芙肚子里的孩子相当看重。
钟妃只要一想起成吨成吨的冰块往五皇子府邸送的画面就心肌梗塞,没有对比没有伤害,钟妃对渝妃那个叫恨啊。
这会儿自然要借着祁皊元、安若芙被雷劈一事狠狠踩上他们一脚。
钟妃端着茶盏轻抿一口,阴阳怪气道:“这大祁建国以来,还没听说过哪个皇子被雷劈的呢,皇后娘娘,不知您有听说过吗?”
祁后摇头:“不曾听过。”
“就连皇后娘娘都不曾听闻,那看来确实是几百年难遇了。百年难遇的事能被他们赶上,真是稀奇地很。”
钟妃将茶盏放下,更加阴阳怪气了。
“我听说坊间流言四起,说五皇子与侧妃是德行不正这才冲撞了上天被雷劈,也不知他二人干了什么缺德事,好端端的能被雷劈?渝妃妹妹不知知道吗?”
渝妃当即就不高兴了。
“钟妃都说了是坊间流言,那自然信不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谢妃与钟妃一唱一和,转头对主位上的祁后说道:“娘娘,未免节外生枝,不如让五皇子与侧妃抄写佛经如何?”
“若是身上真有罪孽,早些驱除也好,免得下一次,那雷就随着五皇子和侧妃的脚步,打到宫里来,那可不得了啊!”
谢妃边说边做了一个非常夸张的表情。
祁后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谢妃言之有理,那便让他二人抄写佛经百遍,明日呈上来,由钦天监代为焚烧,以平天怒。”
“娘娘且慢!”
抄佛经一事虽小,但给她儿和安若芙安了个失德、罪孽的标签,那便不是小事,渝妃站了出来。
她跪在祁后面前说道:“既是坊间留言,那有恶语就有好言。”
“妹妹听说坊间不少百姓说芙儿肚子里怀的不是人,是神!是雷震子!”
渝妃故弄玄虚道:“否则上天怎么会在芙儿祁雨后就真的有求必应下了雨,芙儿还被雷劈中后依然跟没事儿人一样?”
“这说明被雷劈的那一刻,是雷震子天神显威,认父亲、母亲呢!”
“这要是罚了皊元、芙儿,冲撞了雷震子,你我怕是都担待不起啊……”
渝妃故意把尾音拖长,一边给几人消化的时间,一边将她们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在眼底,得逞地勾起了嘴角——
谢妃、钟妃要跟她斗,都还嫩了点。
一时间,就连祁后都犯了难。
就在这个时候,安慕宁由远及近地走来,她笑了一声,声音清脆响亮道:“雷震子?宁儿还真是不敢相信,一介天神会选择一个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女人做母亲。”
“太子妃这话什么意思?”渝妃当即敛起脸上的笑。
安慕宁言简意赅:“来人啊,将贺太医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