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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滋是不会收未到入学年龄的孩子,这点在斯黛拉稍微思考过后就明白的事实,所以她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上午那个该死的麻瓜看你是什么眼神?!”斯内普咬牙切齿的盯着她。
“不用担心我的,我可能……”斯黛拉偷偷抬头,见斯内普的脸色铁青,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出意外的话我还有一年才能收到入学通知书,我想趁这个时间多赚点钱。”
“可是……”
“西弗勒斯,你怎么能确定霍格沃滋一定会收留我呢?我还没满11岁啊。”
斯内普哑然,他突然想到大半年前自己和莉莉偷看佩妮的那封信,说道:“你是巫师,是不一样的,他们肯定会收下你的!”
“你确定嘛?”
斯黛拉露出双眼睛看着他,浅茶色的眼珠子被火光照耀得一闪一闪的,像极了斯内普曾经把玩过的玻璃珠子,很漂亮,还格外的有神。
斯内普被这双眼睛盯的说不出话来。他确定吗?不确定,他从没在霍格沃滋见到未满11岁的孩子。
“那里是学校,不是孤儿院,他们不会收下现在的我。”斯黛拉将目光转向了壁炉前的地毯,那里被崩了好几个火星点,散发着难闻焦糊的味道。
“肯定可以的!等回到学校我就会去问教授!”斯内普握拳捶在地上,不容置疑的话好像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连斯黛拉都惊讶了。
“你属于那里!你这么聪明,教授们肯定会很喜欢你,万一他们就会破例呢?”
斯黛拉看着他,停顿了下问道:“你希望我跟你去学校…是担心我安危吗?”
斯内普吱唔一声:“……随你怎么想。”
“那先谢谢啦,西弗勒斯居然会担心我。”她的眼睛弯起,明显是在笑。“可是,我有自己的安排了。我准备等圣诞节结束,暂时离开克科沃斯镇。”
“你要去哪儿?”
“韦尔福德镇。也不是很远啦,那边有户庄园的主母是约瑟芬夫人的亲妹妹,之前去那送过货。”斯黛拉察觉到他的脸色又臭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她挺赏识我的,之前就想要我去她庄园上干活,开的薪资可高了,我想…干脆趁这时候去她那儿赚点钱,就当赚点学费了。”
她挪开目光不再看他。
斯黛拉没有说出口的是,短时间里她不想看到那张相似的脸了。可这话太残忍了,她也明白这事和斯内普是没有关系的。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实际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他们再这么继续下去,她担心自己会抵不过内心的恐惧。
而斯内普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下意识的想反驳她的决定,可有什么理由呢?斯黛拉看的一向清晰,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出怎样的决定最适合当下,别看她看似软和,其实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去韦尔福德镇上的庄园打工,有老杰夫的背景,有人家庄园主母的钦点,安全肯定是没有问题,躲避马克警长倒成了顺带的了。
还能赚到钱,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对比下,他刚刚说要带她去霍格沃滋的话更像是个天马行空又不切实际的空话。
明明他才是大两岁的那个……
斯内普落寞的神情被斯黛拉看在眼里,她从毯子里伸出小脚戳了戳他:“还有一年,我也会去霍格沃滋的,你在那边等着我就好,到时候还得找你来辅导学业。”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辅导人作业。”斯内普扭头,觉得自己没比得过她有点丢人,但嫉妒的心还没起来就被脚背上的冰凉吓了一跳,握着探过来的小jiojio皱眉道:“这么冰?!下来怎么不多穿点!”
“没感觉很冷嘛……”
熟悉的毯子从天而降,伴随着男孩生气的声音:“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是嫌今天死的人还不够多?!”
话题回到了今天的事,斯黛拉装作没听到他夹枪带棍的话,裹好毯子问道:“你回过家了?”
“……嗯。”斯内普摸着放在一旁的魔杖点点头,眼里恢复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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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将斯黛拉带回这里安顿好后,斯内普就带着从母亲艾琳身上找到的钥匙回了家。
家里和那天晚上离开前没什么两样,地上有酒瓶、有玻璃渣、有扭打的痕迹,角落里还有一个破眼镜,地面上还有一滩已经干涸上冻的血迹。
昏暗的灯光勉强将房间照亮,斯内普第一次在这个家里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很难形容,像喧嚣过后的耳鸣,刺耳的嗡鸣声将他与全世界隔离了。他属于这里,但又不想属于这里,他想念这里,但又害怕这里。
他看到了客厅那个破旧沙发,托比亚喜欢躺在上面睡觉看报;看到了厨房前的那张凳子,艾琳常坐在那里摘菜叹气;看到了餐桌旁的高脚凳,那是自己个子不够高时候外面捡的旧凳子,坐在上面很容易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来。
他不明白,明明平日里托比亚喜欢打骂他们,艾琳常常怨声载道,自己无比希望惹人厌的家伙赶紧去死,可真到这时候了,眼前浮现的是一个几乎不存在脑海里的片段:
宁静的午后,他们一家三口难得的在这个房屋里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争吵,没有打骂,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太阳永不落幕。
这个场景真实存在过吗?斯内普不知道,但他更愿意相信这不是真的。
这个家只有在这个时刻才是安静的。
他这么告诉自己,带着箱子回到了斯黛拉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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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讲的并不多,几句话就交代了下午的事情,斯黛拉也知道他的伤心,于是很大方的说道:“想住这多久就住多久,我这里永远对你开放!”
说完她有些自嘲:“……虽然什么也没有,但起码还有个屋檐,地窖里还多少有口吃的。”
“谢谢……”
有些话是自然流出,顺畅的连斯内普本人都很惊讶。耳根有些发热,但他庆幸被头发遮住了。
斯黛拉适时的打了个哈欠,嘟囔着叫饿,斯内普只能起身去盛点剩下的豆子汤——这还是他仅会的一道易煮的汤食,饿不死,但绝对谈不上好吃。
可看到斯黛拉稀里呼噜的尽数吃完,也没露出一丁点嫌弃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心非但没有落下,反而越发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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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的折腾,斯黛拉的病有些复发,第二天斯内普严厉拒绝了她的跟随,独自一人跑前跑后将自家剩余的事宜交接大半,只要再等一份回执,蜘蛛尾巷末尾的那栋房子就完全属于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了。
等他回到斯黛拉家里时已是深夜,斯黛拉早已入睡,他轻手轻脚的将桌上预留的食物扫荡干净,原本想上床眯一会的,可看着床上那张沉睡但不安的小脸,他顿住了。
她睡的很不安稳,嘴里无意识的呢喃,放在耳边的手也在无意识的挠动着,像是在梦里抵挡着什么东西。这样子一看就知道她做的噩梦和那天晚上的事情有关,斯内普后退一步,什么睡意都消散了。
白日里斯内普没有时间多想,可到了夜晚,见到斯黛拉在床上被梦魇缠绕的模样,他才察觉出来,这件事最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 斯黛拉。
明明她是受伤最重的那个,可不断安慰自己、陪伴自己的却也还是她。斯黛拉太好了,好到让斯内普感受到了无尽的悔意和愧疚,好到让斯内普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他没有在斯黛拉的床边待很久,最终还是收拾起自己的行李,顶着逐渐明亮的晨曦逃离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