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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凌云山空气新鲜，树叶、绿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太阳照射下熠熠生光。鸟雀在树枝上啁啾鸣叫，声音清脆。
夜寒渊怀着侥幸的心理步入郭舒的院落，郭舒站在院中，对着门口的方向望眼欲穿。
看到夜寒渊，郭舒笑逐颜开，“夜小弟你来了！”
说着，郭舒就想伸手去拿小玉瓶，而夜寒渊却没有像前两天那样适时递出小玉瓶，他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纹丝不动。
郭舒脸色微变，略带紧张地看向夜寒渊，试探着问道：“怎么了？”
夜寒渊抿了抿嘴唇，扫了一眼郭舒，继而行礼道歉：“郭师叔，对不起，灵水以后都无法取来了。”
“什么？你在哪里得来的灵水，你告诉我，我亲自去取。”郭舒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郭师叔，没有用的，真的取不来了。不过您别着急，我有其他的方法。”夜寒渊急忙说出后招。
说罢，他示意郭舒去屋里说话，郭舒狐疑地审视夜寒渊，但还是带着他进了屋里。
夜寒渊四处打量一番，觉得安全了，于是低声开口道：“灵水是没了，但落雪姑娘如今已经有了两魂一魄，足以运用法术招来其他的魂魄。”
“其他的法术？”郭舒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继而眼睛瞪大，他感觉自己知道了夜寒渊的意思，但是那是禁术啊，被列为邪术之一，夜寒渊年纪轻轻是怎么知道的？
“招魂术？”郭舒轻声问道。
“对！”夜寒渊信心百倍，“只要施行招魂术，落雪姑娘的其他魂魄就能回归正位。只是招魂术耗损修为，不知郭师叔敢不敢尝试？”
郭舒蓦地笑出声，眸色复杂看向夜寒渊，透过他的眼睛直达心底，心里已经对夜寒渊这个人有了定论，但他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为了落雪，我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
“那好！”夜寒渊显得很高兴，“郭师叔，我是偶然看过一本古籍，知道了招魂术，现在我讲给你听，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一定能成功。在这里，我提前祝贺郭师叔与落雪姑娘百年好合，比翼双飞。”
郭舒闻言直勾勾盯着夜寒渊，只见他心怀坦荡地承接住质疑的目光，镇定自若，好似真的在为一对有情人送出真诚的祝福。
“好，多谢夜小弟吉言，你很好。”郭舒皮笑肉不笑应承道。
“多谢郭师叔谬赞。敢问，如此的话，那么聚气塔……”夜寒渊客气询问。
郭舒嘴角噙着笑意，却不达眼底，“郭某说到做到，如果落雪醒来，聚气塔自然是会赠与夜小弟的。”
夜寒渊满意了，“郭师叔法力高深，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他就是赌郭舒君子品行，不会和他一个晚辈计较，何况正是由于他提供了几天灵水，才让落雪的魂魄回归了一二。
无论如何，郭舒会记着这个人情，信守承诺的。
他直觉郭舒和紫玉就是一类人，一个墨守陈规，一个头脑简单，本质其实都是痴傻天真，知世故却不世故，执拗地遵守那套君子理论，不断吃亏被骗，还不会追究对方过错。
真是可笑至极。
夜寒渊施施然离开了，他与郭舒约定三日后再来，二人客客气气行礼道别。
三日后，等到夜寒渊再次来到郭舒院落时，郭舒没有在院中，他礼貌敲门，柴门自动打开，夜寒渊阔步踏入院落，径直走进正厅。
郭舒满面含笑地搀扶着一位肌肤赛雪的窈窕女子从厢房里走出，夜寒渊立即上前拱手庆贺：“想必这位就是落雪姑娘了，真是可喜可贺，二位苦尽甘来，以后尽是锦绣繁花。”
郭舒向落雪介绍夜寒渊：“这位就是夜小弟，青峰山的夜寒渊。”
落雪嘴角翘起，微微俯身回礼，声音清越，语带感激，“我已经听舒郎讲过了，是你送来灵水才让我魂魄归一。夜公子，请受在下一拜，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落雪姑娘不要多礼，快快请起。实在是郭师叔对姑娘的一片深情令人动容，夜某恰巧机缘巧合得了灵水，于是便有了促成这段良缘的心念。”
“好了，落雪，恩人你已经拜谢过了。你刚醒来，要多休息。我和夜小弟还有事相商，我先扶你回房歇息。”郭舒打断二人的对话，他不想落雪与夜寒渊过多接触。
落雪回房后，郭舒从内室走出来，手里托着聚气塔来到夜寒渊面前，伸直了胳膊将聚气塔给他。
夜寒渊也不客气地接过，爱不释手地反复观摩，郭舒面无表情道：“聚气塔使用方便，想来你天赋异禀，心思超过常人，难不倒你。自此之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
夜寒渊毫不在意郭舒的冷淡态度，他从郭舒白了一半的头发推测，施展招魂术令郭舒耗损严重，但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与自己何故。
如今拿到聚气塔，夜寒渊的全部心思都在聚气塔上，对于一个半废之人的冷眼，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又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郭师叔放心，夜某自此不会再来叨扰，多谢郭师叔相赠聚气塔，夜某告辞。”得到了宝贝，夜寒渊不再逗留，立即就转身离去。
“等下，看着你喊我一声师叔，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凡事不可太工于心计，容易反噬。”郭舒在夜寒渊身后冷声道。
夜寒渊转身，挺直了身姿，背负着双手玉树临风地淡笑着说：“不劳郭师叔多言，晚辈做事自有章程，定能达成所愿。”
语气带着不容置辩的决心和自信。
郭舒，也有脸来教训他？一个为了个人情爱舍弃前程的愚夫，注定一事无成，泯然众矣。
而他，夜寒渊，心志坚定，躬行实践，始终如一，不会被任何人和事动摇信念，是得天独厚的天选之子，岂是郭舒之流能置喙的，呵！
如今他有了聚气塔，犹如神助，天庭必定有他夜寒渊的一席之地。
夜寒渊抬头看天，虚无缥缈的仙界，离他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