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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种谎话的时候,王拓脸不红气不喘,表情非常平淡,完全看不出一点破绽。
邢娟也摸不准,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王拓做的。
“这种事情还是别往外说了,不然你要被警察抓走询问的。”
即便真的只是巧合,邢娟也决定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同时她还叮嘱婆婆和儿子,让他们记住,王拓来看望他们,但是并没有问过任何关于许科长的事情。
“这是我的电话,以后你们有啥事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我还得去其他战友家看看,记住,有人欺负你们别忍着,咱们的脊梁骨硬着呢。”
邢娟带着婆婆和儿子下楼送王拓离开,一家三口看着王拓骑车远去的背影,目光中满是感激与坚强。
离开这边,王拓前往下一个战友家,这个战友一样是已经牺牲的,他家在农村。
王拓早晨的时候专门去找大哥王康胜借了一张地图,结果却发现,地图只有市区以及周围三十公里以内的村落信息,再远便没有了。
他只能问路了。
好在他骑着摩托车,没有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当他问路的时候,再掏出大前门,更是无往不利。
中午时分,王拓终于来到胡家村,这一路过来,他的屁股经受了不少考验,这路相当颠簸,都是些先前下雨留下来的水坑,水坑不大,却偏偏让他没办法提起速度来。
“这位大哥你好,麻烦打听一下,村长家在哪?”
说着,王拓拿出一支烟,递给对方。
这是一位皮肤晒得黝黑的三十多岁汉子,他毫不客气的接过王拓给的烟,借着王拓划着的火柴点燃后,深吸一口。
“兄弟你找村长有啥事啊?”
作为村民,他可不会随便见到一个人便告诉对方村长家在哪,别看王拓骑着挎斗子,还带着好烟,万一王拓是个敌特呢?在他的认知里,敌特都有钱。
“我找你们村长打听个人,胡拥军,我是他战友,来看看他的家人。”
“你是军子的战友?真的?”
男人神情略有激动,却生生克制住,他仍旧对王拓保持三分警惕。
“真的,这是我的退役证明,这是我现在的身份证明。”
拿出两份证明后,男人看了一眼,相信了王拓的话。
“跟我来吧,我直接带你去军子家。”
王拓却直接邀请男人坐上车后座,他的车斗里有东西,那是他带来给胡拥军家人的礼物。
“前面右拐,然后走到头,左边最后一家就是。”
坐着王拓的摩托车,两人来到胡拥军的家门口,汉子在路上介绍了一下自己,他叫胡勇,跟胡拥军一起长大,算是胡拥军的远房堂弟,是一个太爷爷的那种。
下车后,胡勇带着王拓进门。
三间低矮的草房年久失修,房顶的稻草已经是黑色,明显这房顶已经至少两年没修过了。
胡勇伸手拽开门,示意王拓先进,王拓只能道谢后,低头进门。
“谁?”
屋子里传来一个纤细的声音,王拓听到,眉头微皱,他听得出来,这声音有气无力,且充满了怯懦。
“丽丽,我是你勇叔,带了你爸的战友来看你。”
胡拥军的女儿名叫胡丽丽,这个王拓记得,当年在队伍里的时候,胡拥军一有时间跟自己聊天,总要提起女儿,东北人不那么重男轻女,王拓从他的语气中便知道,他很爱自己的女儿。
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一的小女孩从里屋门口露出头,看到生人后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而当她的眼神落在胡勇身上后,惊恐消去不少。
“勇叔,这位叔叔是谁呀?”
她的声音虽然纤细,却也充满女孩的软软糯糯,听得他心都要化了。
“你好,你叫胡丽丽对吧,我是你爸爸的战友,来看看你。”
女孩见王拓蹲下来,恐惧之色又少了几分,可她还是没有走出门。
“可我奶奶说,爸爸已经牺牲了,不会回来了。”
“我······”
王拓无言以对,当年在战场上,他们一个班死了六个人,他自己因为犯了错误,不能继续留在部队里,只能转业回家,他们四个人商量好了,六个战友的家人由他们四个来照顾。
转业后王拓的心理出了问题,这才刚好点,马上出来看望战友遗孤,不是他不把战友放在心上。
“你爸爸为国家牺牲了,他是个英雄。”
“英雄?我爸爸是英雄?那我妈妈呢?”
王拓不明所以,只能转身看向胡勇。
胡勇给他解释:“他家我嫂子,两年前去世了,孩子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奶奶两个月前也没了。”
“啥?你的意思是,现在只有孩子自己一个人生活?这怎么行?”
王拓顿时急了,胡勇赶紧接着解释。
“村长当时给胡丽丽找了他叔,让丽丽跟他们一家生活,可是丽丽说啥都不去,非要在自己家。我们也没招,最后村长只能让自家儿媳妇天天来照顾她。”
听到这,王拓也知道,村长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主要的方面还是在胡丽丽这里。
“丽丽,过来,吃糖!”
眼看着胡丽丽身形瘦小,个子不高,面黄肌瘦,显得头有点大,肯定是营养不良。
“我,我不吃!”
胡丽丽对陌生人的戒心还挺重的。
王拓没办法,只能将梅花鹿奶糖交到胡勇手上,让他来喂给孩子吃。
这次小丽丽才肯吃,奶香的糖块顿时让她眯起眼睛,没有那个孩子能够经受得起奶糖的考验,尤其是五十年代,饭都吃不饱的时候。
“勇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村长找来,我想要带丽丽去京城。”
“这,我怕丽丽不肯跟你走啊。”
胡勇看得出来,王拓确实是心疼孩子,但是胡丽丽已经八岁,脾气还很倔,认死理,要不然也不会不去堂叔家。
“没事,我先跟她聊聊,麻烦勇哥你了。”
说着,王拓掏出一盒烟塞给勇哥,胡勇无奈,只能拿着烟离开去找村长。
王拓开始跟胡丽丽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