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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齐天”扣扣嗖嗖地焖上饭的时候,张礼文和容彗等人也汇合了。
趁着夜色,大部队直接驻扎在村里的空房子里,原本按张礼文的预想,他们得受点罪在露天驻扎,但是容彗跟他说俘虏了二十几个歹徒后,他就改变了作战方针。
“齐天”再怎么猖狂,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凑成的小组织,失去了大量手下,还被袭击了仓库,徐志友肯定捉襟见肘,现在大概会把所有的人手都集中在保护剩余物资上。
开来的几辆军车被停在山脚下的隐蔽处,用雪白的篷布罩上,几乎消失在雪地里,不靠近看是发现不了的,张礼文又派了专业人员处理他们在雪地里留下的痕迹,一行人就这么隐秘地埋伏进村庄里。
容彗等人聚集在小院的大厅里,迎接张礼文的到来,此时时间正是晚上七点半,但是他们都还没有吃晚饭。
张礼文携着风雪进入小院,惊讶地发现面前八人的精神面貌大不相同,可能是经过了几次合作,他们不再是针锋相对的奇怪氛围,虽然说不上和谐,但至少站在一起不像仇人了。
“辛苦了,大家!”,张礼文的手直接伸向容彗,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温和地面向众人。
“不辛苦不辛苦,张主任你们过来也不容易吧?”容彗还没作声,陈雷已经凑过来,殷勤地回应张礼文,“我们这次收获了不少好东西,张主任你先选……”
“好了!先进去说吧,外面太冷了。”张礼文笑眯眯地打断他,一边脱手套一边往屋内走。
“呃…哦…”陈雷不甘心地瞪了容彗两下,又快步走到火堆边上拿纸擦干净一块地方让张礼文坐。
容彗无所谓地挑了下眉,随意地靠着火堆旁的柜子,“我们这次偷袭了齐天的大仓库,收获可以说颇丰,虽然不是什么很珍稀的东西,但米面粮油数量不少,我们各自拿了一些当作自己的奖励,剩下的都在院子里的小巴车上。”她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交到张礼文手上。
“是容队长说让我们拿的,我们才拿了一小点……”陈雷巴巴地补充一句,得到王义等人的怒目而视。
张礼文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他只是咋舌于容彗的胆大心细,怪不得她之前联系的时候说任务到了收尾阶段,那时他还疑惑“齐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如果是容彗率人抢了他们的大仓库,那么徐志友再有心机,也是忍无可忍的,必定会举全帮之力来报复。
接下来的天气越来越冷,物资慢慢地没那么好找了,而正常的生产活动又远远不能恢复正常,想也知道“齐天”养着这么些人要花费多少物资,徐志友的头皮都要挠破。
“你们这次出了大力,先选物资当然是应该的,等‘齐天’这边处理干净,大家可以单独找辆车装物资回避难所,这都是大家个人的,官方奖励的兑换点另算。”张礼文肯定了他们的行动,能在天灾环境下冒风险做任务,官方也不会太抠门,计较这些细节。
两次说话都没人理睬的陈雷终于蔫了,缩在一旁烤火,不再冒头。
容彗等人自己的包裹都卸了下来,张礼文安排人去小巴车里整理物资,正好大部队也还没吃晚饭,有了“齐天”的贡献,今天的晚饭可以丰盛一些了。
“你之前说的‘齐天’的俘虏呢?关在哪里?”张礼文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容彗直接带张礼文去了几个关押人的房间,目前俘虏们的状态都还好,就是大半天没吃没喝也没机会排泄,一个个的有些虚弱。看到容彗带着人开门进来,他们被捆得严严实实只能在地上扭动,表达着他们的愤怒。
容彗检查了一下遭受陈雷虐待的那两人,发现生命体征还正常,看来陈雷手里是有一些保命的药的。
“除了有几人在打斗的时候受了重伤,剩下的人基本上行动正常,所以把他们都捆了起来,现在正好移交给你。”这些个烫手山芋终于能甩出去,不然还得提心吊胆怕他们死了
张礼文表情严肃,这些歹徒可以说是罪大恶极,有的是从监狱里和徐志友一起逃出来的,也有的是被徐志友所谓的“无法无天论”给吸引过来的,但是没一个是没做过恶的,奸淫掳掠,甚至背着人命。
“嗯,交给我吧。”张礼文直接出去喊了一队士兵,要安排人挨个再把这些人审问一遍。
罪行尚轻的可能会被押回去建造避难所,罪行罄竹难书的直接斩首处决,武器珍贵,连子弹他们都不配拥有。
士兵们应声列队而入,拎着扭动挣扎的俘虏去审问了,经过今晚,俘虏的口粮怕是会少费很多。
“就这么杀掉吗?不用去法院或者监狱啥的?”王义和张明被张礼文的举动吓到,天灾前想要判定一个人死刑可是慎之又慎、缓之又缓,而现在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性命了。
“当然不会蔑视生命,我会根据他们招供的罪行来判定的。”张礼文颔首微笑,非常时期,政府也会采取一些非常办法。
“张主任决定的事情要你多嘴啊?果然还是个小屁孩呢,真善良啊!”陈雷又跳出来刺了王义一句,阴阳怪气的。
“你!”王义脸涨得通红,想起身反驳,又被哥哥摁了下去,陈雷看着他嗤嗤冷笑。
正事都处理完毕,张礼文又变回温文儒雅的模样,得知众人都还没有吃晚饭后,表示要让大家尝尝他们炊事员的手艺。部队都是有野外生存经验的,各种炊具和调料带的很齐,不像容彗他们现在有米却无锅。
“那太谢谢张主任了!”陈雷第一个应和,“我这里也有不少食材,需要什么尽管说,我都支持!”
王帅提着弟弟,主动请缨,“我们俩在家都挺会做饭的,也去一起帮忙吧,毕竟要多做八个人的饭呢。”他拽着不情不愿的王义跑去外面给炊事员打下手了,陈雷此人心胸狭隘,弟弟又容易冲动,他担心王义待久了吃亏。
其实张礼文和士兵们平时为了方便,吃压缩饼干和简易军粮偏多,今天意外有了丰富的物资,也可以让炊事员大展身手了。
只见两名士兵从小巴车上挑了一些大米、土豆、香菇、干贝、干虾仁、干木耳、腊肉和蔬菜干,和王家兄弟一起在小院的空地上建造了一个更大的火堆,在上面架上一个铁锅,倒入干净的雪融化后,再放进木质饭桶隔水加热。天气寒冷,人员众多,没什么比一锅戈饭更简单而美味了。
炊事员可能是南方人,这种戈饭的做法容彗在南方旅游的时候看到过,一般人会理解它为“炒饭”,其实两种做法有很大区别,戈饭是将一些难熟的材料(如土豆,芋头,胡萝卜,腊肠,虾仁,香菇,腊肉等)放在饭里一起蒸熟,同时饭里每一粒米都吸收了这些材料的香气,比炒饭软糯鲜香,只需简单调味就十分美味。而且主料可根据自己喜好变动,也无需讲究什么火候。
他们这么一群人要快速吃上饭,既兼顾营养美味又兼顾速度的戈饭就是首选。
炊事员将蔬菜、菌菇和肉类都一一切碎,黑红白绿的一堆煞是好看,先把米饭上锅蒸熟,在旁边的小灶台上将菜和肉炒熟调味,最后将饭和菜肴混合进行搅拌,搅拌过程中不需要加热,厚重的木质饭桶包容了所有热量和香气。
最后炊事员将饭抬到屋内时,满屋飘香,实在让人流口水。
“哇!太香了,你们这炊事员手艺也太好了!”一直在旁边神隐的何强也被饭香勾引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木桶。
张礼文矜持一笑,“人是铁饭是钢,无论何时都要吃饱饭才行呐!来,大家来吃饭吧。”
快形成实质性的香味让众人不由自主地聚集到木桶旁边,也没心情拌嘴吵架了,只想好好吃碗戈饭。
容彗也上前盛了一大碗,米饭粒粒晶莹,带着点酱色,一勺下去,星罗棋布的虾仁、腊肉丁和软糯的土豆粒就暴露出来,口感绵软,香味浓郁,直觉得寒气都被驱赶了出去。
在零下六十多度的夜里,跟一大群陌生人凑在一起吃同一桶饭,这种体验还是头一回。
饭香传到临时审问室里,原本鬼哭狼嚎的俘虏们哭得更大声了,香!好香啊!好想吃饭啊!要不全招了吧!
……
第二天清晨,张礼文就组织士兵们进行埋伏警戒,分散藏进村庄中,小院里一下子就剩容彗他们八个人了,俘虏们也被塞到不碍事的空房子里。
容彗和张明一起重整了陷阱,严阵以待,早晨的空气中都是紧张的氛围。
随着姗姗来迟的阳光刺破白雾,似有若无的引擎声传来,张礼文用望远镜看到了什么,用对讲机告诉容彗:“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