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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张主任?”徐志友多疑地左右望,只看到一片雪白,“六子,你们快把他抓住!”他大手一挥。
四个手下领命,小心地包围靠近钟之信,就在手快碰到他的时候,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已经变成惊弓之鸟的徐志友仓惶转头,却对上了黑洞洞的枪口!
身着迷彩服的军人们犹如神助一般从各处涌出,顷刻间包围了徐志友,他的脸色比雪还白,嘴唇疯狂颤抖。
要说他之前只是被背叛的愤怒,那么在看见迷彩服的那一刻就变成了无尽的绝望,这一次,他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啊!”
“救命!我错了!”
“别抓我!”
四个手下没两秒就被军人一个擒拿撂倒,戴上手铐丢在墙边,他们跟着徐志友为非作歹那么久,早已忘了政府和法律的存在,现在这情况让他们傻眼,有一个胆子小的直接吓尿裤子了。
“哼!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坏事做尽,奸淫掳掠,烧杀抢夺,实在是畜生不如!”留意到张礼文往这边走来,钟之信大声愤慨地指责徐志友。
徐志友抖得貂皮大衣上都能看到涟漪,听到钟之信撇清关系的话,气得蹦了起来,“我草你,你他妈少给我装清白,当初我不敢越狱,还是你拼命地撺掇我,鼓励我袭警,现在齐天扩张到这么多人,你哪一次没有参与决策!?”
“啊我知道了,你小子投靠政府了,现在想表忠心呢是吧?”徐志友脸色由白转青,像恶鬼一样盯着钟之信,“哈哈哈,你说的张主任在哪呢?我这里可有你策划火烧居民楼的证据,那一次烧死了一整栋楼的人啊,你有多狠毒我要让他们都知道!”
钟之信眼瞳震颤,大声反驳:“你少血口喷人了!那次是你亲自点的火,我拦都没拦住……”
“哈,真的吗…那我可要拿证据了……”徐志友已经毫不在意周围的军人和枪了,在他眼里,就是钟之信早已投靠政府,从而策划了这一连串的行动,害得他从五十多人的大帮派首领现在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他绝不会让他好过!
徐志友作势在衣服里面掏东西,钟之信紧抿下唇,额头急出豆大的汗珠,拳头紧紧攥着。
那次是他们从监狱里逃出来进行的的第一次大型抢劫,选中了一个中高端小区,然后从1号楼开始挨家挨户抢物资抢女人。
一开始,那些人只敢缩在家里反锁着门,然后被他们破门而入丢掉性命,后来渐渐的有几个青壮年组织反抗,也没成什么气候。
这场抢劫持续了三天三夜,他们变成了这个小区里的王,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哀叫彻夜响着,根本没人能来救他们,电断了之后,这个半山而居的平时以贴近自然、风景优美而卖高价的小区完全变成了孤岛,大门被“齐天”的人看守住,根本没人能出去求救。
就在他们收尾抢劫最后一栋楼的时候,却发现这栋楼的所有入口不知何时都被水泥封死了,里面的居民趁着他们抢劫其他户的时候,找到了还在装修的一户人家的材料,各方努力之下把楼道封死,希望能让这些野兽们退去。
其实,已经抢得盆满钵满的“齐天”是完全可以忽略这栋楼的,他们的物资已经多到拖不走,但是,当了三天皇帝的徐志友第一次受到忤逆,他无法接受,在楼下骂了好一阵子。
钟之信正是想要取得他信任的时候,便提出了一个恶毒的计划:想办法在楼道里放火,用往上走的烟把人熏死,这样原本为了抵挡“齐天”的水泥,就变成了埋葬他们的坟墓。
当时帮派里还有些人良知未泯,觉得这个行为毒得过头了,但徐志友哪有什么良知,他当场拍板要火烧全楼!
当时的惨状无可比拟,“齐天”用机油点燃的大火是雪也无法覆灭的,整栋楼回荡着哭嚎和哀求,还有人坚持不住,破开封死的窗户从楼上一跃而下,在楼下溅出一团一团红色……
徐志友看着这可怖的画面,在一旁哈哈大笑,还要逼自己怀里抢的女人也看,钟之信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眼前这些人都因他而死,但他的心里不会有一点变化……
……
记忆回笼,钟之信急切地回想,自己当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不应该啊,自己只是提议了,最后火是别人放的,他的手是干干净净的啊……
若是张礼文得知自己曾提出过如此惨绝人寰的计划,那他答应给的兑换点还能有吗?钟之信的手缓缓背在后面,瞬间一把弓弩出现在手中,他不能让徐志友活着见到张礼文!
“你小子想一个人独活,想得美!”徐志友缓缓从怀里掏出什么,眼含恶意。
“咻——”一柄箭矢飞射而出,狠狠扎透徐志友的心脏!
“啪——”几乎同一时间,徐志友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在倒下的前一秒,一枪射中钟之信的脖颈!
徐志友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箭尾,“你……”血液狂涌,他重重倒下,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钟之信捂着脖子上喷血的伤口,眼前一阵阵昏暗,他总算知道徐志友一直隐藏的是什么了,当初袭击狱警时,他特地留意过狱警的配枪,却一直没找到踪迹,没想到是被徐志友暗中拿走了。
徐志友哪有什么证据,就是想杀死他罢了!
大动脉被子弹擦破,血浸满了衣服,钟之信双眼模糊,瘫倒在大门旁,隐隐看到了张礼文的脸,“张主任,兑换点……”执念让他嗫嚅出声。
张礼文目睹了全程,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哎呀,你怎么伤得这么重,现在医院都找不到了,钟先生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止血……帮我……”钟之信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