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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气盛的他，眼神中透着不服输的狠劲，“你要战便战，劳资还怕了你不成！
别看你现在是一把手，等我拿下旧城改造、抽水蓄能几个重点项目，用实打实的政绩说话，看你还怎么压制我！”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西装裤上被掐出深深的褶皱。
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甘与斗志。穿过三条长廊，拐过两个转角，聂涛终于来到新分配的区长办公室门前。
深褐色的实木门上挂着崭新的金色门牌，“区长办公室” 几个大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边缘处还带着工匠雕刻时留下的细腻纹路，每一道凹槽都经过精心打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门牌下方的金属边框上，还刻着一行极小的编号，彰显着严谨的机关作风。
刚伸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传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还有若有若无的汗味混在空调风里飘来。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时而凌乱，时而急促，像是有人在慌乱中奔跑，又像是在追赶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回头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小跑着向他赶来。
小伙子的藏青色西装明显大了两号，宽大的袖口松垮地盖住手背，每跑一步，空荡荡的袖管便随之晃动。
仿佛两只鼓起的布袋。歪斜的领带随着跑动大幅度摆动，暗红色的条纹在胸前翻飞。
好几次扫过印着“江北区人民政府”字样的口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的额头上沁满细密的汗珠，在走廊暖黄色的灯光下闪闪发亮，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蜿蜒滑落。
在浅蓝色衬衫领口晕开深色的水痕，布料因反复洗涤而略显粗糙的纹理清晰可见。
右手死死攥着一个边角磨损的牛皮文件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筋在皮肤下凸起。
文件夹边缘被捏得微微卷起，表面的烫金字“会议纪要”也被压得有些变形，似乎生怕里面的文件掉落。
“你好，聂区长！”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胸脯剧烈起伏，说话时带着明显的喘息声。
喉咙里像是还带着小跑时的气音。他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试图平复呼吸。
“我是区府办综合一科的舒伟俊，府办党组安排我，从今以后当您的联络员！”
他强撑着立正姿势，肩膀却微微颤抖，后背绷得笔直，西装后领与脖颈间露出一指宽的空隙。
那双眼睛里，既有对领导的敬畏，又透着初入职场的忐忑，目光在聂涛身上快速游移。
不敢长久对视，偶尔瞥向走廊尽头，像是在寻求某种安慰。
看着这个和自己曾经一样青涩的年轻人，聂涛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镜像。
那是个闷热的七月天，他攥着皱巴巴的准考证，第一次踏入机关大楼参加公务员面试。
母亲在县城裁缝店定做的藏蓝色西装还带着刺鼻的廉价染料味，僵硬的布料磨得脖颈发红。
过长的袖子总是滑到手背，每次抬手记录要点时，都要悄悄用虎口把袖口往上拽。
此刻握住舒伟俊伸来的手，潮湿的掌心传递着同样的温热与紧张，微微的颤抖像电流般透过皮肤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