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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的唐小糖被紧急送往最近的医院,然而仪器检测下来,身体状况一切正常,但就是醒不过来。
医生也无法解释这种情况,只能委婉地表示也许病人的昏迷可能是由于心理上的问题导致的,家属多陪着说说话,也许病人很快就会醒来。
温平生确认她身体无碍后,便彻底放下心来。他是知道唐小糖有心魔的,因此对医生的话很相信,更相信唐小糖能够战胜心魔,尽快苏醒过来。
没有让温平生失望,唐小糖是在次日下午醒来的。手被温平生紧紧握着,她轻轻一动,温平生便立刻感觉到了。
“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唐小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亮起一道如释重负的笑意。
这场突如其来的劫难虽然让对唐小糖遭了不少罪,但也算是颇有收获。在被困在十多年前那个噩梦情境下反复挣扎的过程中,她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可能记错了一个关键问题——她记忆深处的“姐姐”很可能不是她,而是她们。
梦魇之中,看不清面目的女性在指责她的时候,数次提到了“我们”,而努力想要将她留下的手和声音也显然属于数个不同的女性。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因为若是如此,那凶手很可能是个变态杀人狂。这种类型的案子很罕见,查一查当年岘城发生的案子或许就能找到关键线索了。
将自己的推测和温平生说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激动的唐小糖掀开被子就想出院。被温平生冷漠理智地按了回去,不由分说地叫来医生替她做了全套身体检查。确认无碍后,这才去替她办了出院手续,带着她离开。
被一通折腾累得够呛的唐小糖窝在车座上瞪他:“真该让其他人看看,他们温润儒雅的温教授其实本质里是个专制的军阀。”
温平生好脾气地俯身给她系上安全带:“这不叫专制,这叫负责!”
于是,唐小糖被她家负责的温先生亲自送回了家,晚饭后视频连线了远在港城的薛医生,确认她的精神状况确实无碍只是需要多休息之后,便早早将人赶回房间睡觉。
唐小糖其实并不困,闭目在床上躺了片刻,左眼眼皮却突然跳起来。
“上眼睑或下眼睑跳动,时疏时频,不能自己控制。一般过劳、久视、睡眠不足时,则跳动更加频繁,休息之后症状可以减轻或消失。”唐小糖心中默念,然而俗话说得好——道理大家都懂,但能不能做到就不一定了。
比如此刻,她满脑子的科学理论都抵不过一句毫无道理的“左眼跳灾”。预兆这种东西,真是谁都无法抗拒的迷信。
越躺越觉得,事情不太可能会这么顺利。于是,她第一次躺到床上后又打开关了机的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岘城、连环杀人”等关键词,却没有搜出来什么。
说失望好像也没有,大概是碰壁了太多次,她对于这么轻松找到真相总有一种不切实感,如今得知没有,反而生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看了半分钟左右,她轻轻笑了一下,说来也奇怪,眼皮竟不跳了。重新关了手机,她合目躺平,没一会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温平生来接她去警局,敏锐地意识到她没了昨日的激动,看起来平静极了。就像是已经提前知道了结局,不太好的结局,所以不抱什么希望了。
“你也搜了?”温平生问完便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忙又道,“搜不到也不代表什么。毕竟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网络也不发达,警方也不会向现在这样对社会公布案件信息,反而还有可能担心引起民众恐慌而将这种恶劣案件的信息压下来。”
“没关系的,这么多年都等了,我不急,反正总能找到真相的。就像海明威说的,人可以被打败,但不可以被打倒。我是不会放弃的。”唐小糖说完见温平生看着自己的神情有些奇怪,忍不住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怎么了?”
温平生无奈地笑了笑:“只是觉得你心智如此坚定,倒显得我的安慰之语有些画蛇添足。可是,你别忘了海明威最终是死于自杀,人类本身往往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其实,你可以试着对我说一些沮丧和抱怨的话,好让我这个未婚夫更有用一点。”
“嗯,好吧,其实我超失望的,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爬起来翻手机。现在你看到的我是经过了一夜心理建设的我。”唐小糖从善如流,对此温平生表示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没办法,自己选的未婚妻,还能怎么办,继续惯着呗。
进了警局,他们被直接带去了档案室。
管理档案室的是个临近退休年纪但还精神矍铄的老警察,得知他们要咨询十八年前针对年轻女性的连环杀人案,当即摇了摇头,笃定道:“虽然不敢说过目不忘,但我在档案室工作了三十多年,这里面每一份档案我都经手过,我敢肯定十八年前没有什么连环杀人案。你们若不信,我可以带你们进去查找一下。”
“不必了,我们相信您。”感谢了老警察,唐小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我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发现出了错,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面对的不是一起近二十年的悬案,而是一起当年并未被发现的悬案。”
温平生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没事,慢慢来,你会想起来更多内容的。”
“诶,你们等等。”身后听见他们对话的老警察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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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警局,两人前往学校,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唐小糖闭目靠在座椅上,脑中一直循环播放着刚才那位档案室老警员说的话。她努力将自己的意识沉入到脑海中的记忆宫殿内,只可惜她的记忆宫殿有一段是迷宫。
“为什么围了这么多人?”温平生诧异的声音,将她从杂乱的迷宫中拉出来。
唐小糖睁开眼,被眼前乌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上次看见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好像还是刚开学本科新生入学军训。
下了车,一打听,原来是那晚地震把学校里一栋废弃的老教学楼给震塌了,结果施工队在清理到地基部分时却发现了一条疑似墓道的地道。
在岘城,施工过程中挖出古墓这种事情,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
隔壁艺术学院当年可不就出现过重修操场时发现下面有古墓,只能将建到一半的新操场重修挖开这种悲伤的故事。当时毕业和在读艺术学院的学生纷纷自嘲自己竟然真的坟头蹦迪了好多年。
因为这种特殊的历史遗留问题,岘城施工队都熟练掌握了施工过程中发现古墓的应急处理办法。
岘城大学考古专业的教授们来查看了现场情况,确认了下面应该有一座挺大的墓葬后,一面上报了文物部门,一面现场组了个团队,开始前期的外围挖掘工作。
温平生一听便来了兴趣,他从事考古工作这么多年,发掘过的墓葬遗址众多,但还真是第一次遇见离自己生活这么近的墓葬。
好在围观的都是学校里的人,托之前那场论坛风波的事,几乎都认识温平生和唐小糖,见温平生要进去都不约而同给两人让出了一条道。
一进去,唐小糖先注意到的是被随意堆在一旁的油布上的累累白骨,乍一看约莫有十具之多。
“这是……是殉葬吗?”唐小糖对墓葬文化不太了解,但看现场情况应该才发掘了古墓外围,在这种地方出现这么多白骨,除了殉葬她也想不到别的。
“不,这不是古墓的真正墓道,而是盗墓贼打出来的盗洞。这些尸体是在盗洞里发现的,应该盗墓贼,真是自作自受。”回答她的是温平生项目组里那位戴着厚厚酒瓶底,专注铭刻和古文字的专家。这位平时最是好脾气的教授,如今一脸愤怒,说着指了指放在尸骨旁边的一截大概有五米多长的木头,“看到那边放着的盗梯了吗?这帮缺德玩意就用这玩意下到墓道里的。”
“盗梯?”唐小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木头上粗糙地砍出了一棱一棱,类似台阶。
比起即使气愤还努力维持住风度的铭刻教授,温平生带出来的那位研究生黎卷说话就毒舌多了:“看看,为了盗墓,这帮玩意儿多能发挥聪明才智。我看他们大概是怕自己太聪明了,所以得断子绝孙。”
一旁义务参与发掘的几位考古系教授听了黎卷这骂人的话,却皆是一副大快人心的神情。
虽然还不知道这座古墓是什么朝代什么人的,但盗墓者对一个古墓造成的损失是毁灭性的。任何一位从事考古工作的人,对盗墓贼都是深恶痛绝。所以,对于坑道里发现的这些白骨,他们挖出来后便随意丢弃在一旁。
唐小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就是莫名觉得自己得去看一看。于是她走到那堆尸骨边,果然直觉没有错,只稍微看了一眼,她便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她心头一跳,连忙蹲下身,也顾不得脏,伸手在混做一堆的白骨中,认真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