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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楠辰没笑，他想到了冯小梅。
“但你那时候还未成年吧。”
“小地方嘛，我这种情况虽然不是很普遍，但也挺常见的。”
“那后来为什么……”。顾楠辰又问。
王慧安抓了一颗腰果剥皮，“分手了，又或者说被人甩了，也可能是后来他长大了，有是别的喜欢的人。”
顾楠辰笑出声，仰头一口喝了杯中的酒，“那是你选错了人，也可能是你实在是太小了还不懂得怎么去……我妈当年就选了一个有钱的，也就是在别人的眼中，她后来算是介入别人的婚姻生活了，只不过选的人在别人眼中是那种很成功的，也不知道我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么看来，她比你会选。”
这好像是不得了的隐私啊，王慧安瞬间觉得自己如同被雷劈到了一样，手上拿着腰果的动作定格在那里，嘴里的腰果也不香了，觉得好像要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应当要隐身起来。
电视剧里头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的人后头都是要被干掉的，现在是法制社会吧，自己应当不会被干掉吧。
她感觉自己现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对，忽然之间同自己说这种劲爆的问题，两人有到这样的关系吗？
也是，他就是一个很没办法用常理去看待的人。
“我还有一个哥哥，也是，这种事情应当不用我来说了，你们都知道的吧，私下里有说的……”
王慧安还真不知道，她日常跟肖景呆着的时候最多，但是肖景从来不八卦别人，除了上班就是游戏。
郝新星倒是挺喜欢八卦的，但前面一阵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不算太熟，等很熟起来以后大家也没有说到有关于顾楠辰的，因为对于她们的生活来说，顾楠辰并不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后来自己去了制衣店，又是上课又是加班的，和郝新星很少有大量呆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八卦的空间也很有限，偶尔有提到，所以只知道顾楠辰家庭条件很好，母亲和肖师傅和蔡姐都是旧识，有什么集团的，郝新星大约有说过，但王慧安觉得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就没去记。
“我哥，嗯，比我要优秀得多，以前不知道他是我哥的时候还挺仰慕他的，那时候他妈妈身体就不怎么样，我还见过的，后来嘛，故事的结局大家都能接受，他妈妈因为生病去世了，我妈变成了他爸的老婆，他叫我妈阿姨，我妈也觉着很好，有了一个好归宿，只有我一个人对过去耿耿于怀，我总觉得我偷了别人的东西一样，过得一直别别扭扭的。”
“可是后来看着，怎么大家都走出来了，一个个都有自己的规划和人生，只有我也不知道在别扭个什么劲。”
王慧安没控制住自己，还是出声了，她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顾楠辰摇着杯子说道，“对啊，所有人都说这不是我的错，可这是真的吗？他们嘴巴上一套行为上却是另一套，我妈会拉着我同我哥比，什么成绩不如他让我一定要努力超过他的，什么说话要客气有礼貌，让别人不要以为是家教问题，什么我要讨爸的欢心不然什么都被他拿走了……。”
王慧安细细的声音响起来，“如果你实在是别扭，实在是难受，反正现在也这么大了，选择离开他们呗。”
顾楠辰转头去看她，小姑娘的脸上有点红晕，眼神认真，“你长大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可以离开的，现在也有了可以离开的勇气。”
“我曾经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送了我一本书，书里有一个片段，在一个森林里生活的当地土着，那里生活贫困、原始、恶劣，所以孩子的夭折率很高，他们为了提高这些孩子的存活率，寒冷的天气里只要孩子靠近取暖的火堆，就会把孩子赶走，让这些孩子在外面长冻疮、受伤。”
“也可能是因为那些体弱的孩子顺利成长的概率不大，所以提早就这样淘汰掉，节省资源的消耗，提高种群的繁衍的效率。”王慧安想起书上记在边上的小条子字迹，说着这样残酷的话语，但心里却因为想起那个人，唇角带了一丝笑意。
“可能你妈妈在那时候，就是很匮乏的，这个匮乏包括心理层面的，也包括物质层面的，所以为了提高她的生存率，提高你和她这个种群的生存率，所以使劲地把你赶出温暖的火堆，去锻炼她认为的需要的那些东西，她没有那个能力考虑那正不正确。”
“你那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顾楠辰忽然问道。
王慧安被打断了思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想，这很重要吗？不过她还是老实地答道，“女的。”
顾楠辰点头，手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继续。”
“继续什么？”王慧安看了他一眼。
“继续你刚刚的那些话呀。”
王慧安被打断了思路，忽然从那种共情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想到刚刚进门时想的那些东西，瞬间心里懊恼得很，“没了，就这些。”
“难道你不会觉得我不懂事？不会觉得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妈给我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我还这不满那不满的？”顾楠辰盯着王慧安。
王慧安自觉说得太多也太深了，交浅言深，颇有些不自在，用手去摆弄前面的坚果，“不会啊，长大了嘛，人和人之间是有缘分的，包括和父母之间也是这样的，只能同行一段，或者是同行但不同道。”
“你真的是没有上过大学？”顾楠辰每次和王慧安说话，都会觉得惊讶，她说的话，并不像是一个没读过大学的人。
换谁都喜欢听好话，王慧安也不例外，心里的不自在顿时一扫而空，变得有点小得意。
她控制不住唇角上扬，“我后来有自考专科文凭的，就是刚刚我和你说的那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告诉我的说文凭不等于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