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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骄阳恰似狂躁的暴君,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它的酷烈,竟无半缕云彩能够将其肆虐阻挡。
柳音音蛾眉紧蹙,秀美的面庞之上盈满了焦灼之色。她那如丝般的长发略显凌乱地散落于肩头,伴随着她匆匆的步履轻轻摇曳。
钟昊天一早就来镇上刘员外家商量换粮之事,现在已是午后却仍未归,柳音音有种不祥的预感,竟踏着泥泞的土地鬼使神差般寻了过来。
当她远远望见钟昊天浑身是伤被抛掷而出的那一幕时,她的眼眸倏地瞪大,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旋即飞奔过来。
柳音音蹲下身子,双手颤抖着轻轻扶住钟昊天的胳膊,眼神中满是关切,声音亦微微颤抖着道:“昊天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伤得可重?”
刘能仍旧不依不饶,用那恶毒得仿若能渗出毒液般的言辞继续毫不留情地讥诮着钟昊天:“哈哈,钟昊天,瞧瞧你如今这副模样,竟也有今日啊,真是狼狈至极啊。”
柳音音抬起头来,对刘能怒目而视,眼眸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嫌恶,高声斥责道:“刘能,你太过分了!”
刘能却蓦地露出一丝诡谲的笑,那笑容令人观之不寒而栗。他站在家门口的石阶上大声言道:“哈哈,柳音音,我告诉你一个可救你全村人性命的办法,你想听么?”
柳音音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妙的预感。她眉头紧紧蹙起,转头望向刘能,狐疑地问道:“什么办法?”
刘能脸上挂着那令人憎恶的笑容,慢悠悠地道:“只要你肯嫁与我,我便放过你们全村人,如何呀?”
此语一出,钟昊天顿时气得面色通红,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用手指着刘能,怒喝道:“刘能,你休想!你这个卑鄙龌龊的小人!休想用此等法子来要挟我们!”
柳音音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挣扎与痛苦的神色,内心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争斗,然而很快,她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对着刘能冷冷地说道:“我即便死也绝不会答应你的!”
钟昊天凝视着柳音音,温柔地说道:“音音,扶我走。”
柳音音用力地点点头,再不理会刘能那气急败坏的叫嚷,搀扶着钟昊天艰难地缓缓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扬长而去。
刘能在后面气得直跺脚,大声地谩骂道:“你们给我等着,有你们好受的!”
柳音音轻柔而又坚定地缓缓搀扶着钟昊天向前走去。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只是沉默地、静静地走着。
他们仿佛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传递着对彼此的支持与陪伴,虽然无言,但那深深的情谊却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潭花村。
火热的太阳持续炙烤着这片曾被洪灾蹂躏的土地,仿佛它被上天无情地遗弃在了苦难的深渊。乡村好似被彻底抽干了生机,干涸的景象令人心碎欲绝。
崎岖坑洼的道路上尘土漫天飞扬,虽说交通已然勉强通行,可依旧不见半个人影涉足这片土地,仿若这里是被外界隔绝开来的人间炼狱。
“唉,这周遭能够用来果腹的差不多都被挖光采空了,草药也愈发稀缺,往后的日子恐怕会更艰难。”头发花白的王老汉沉重地叹息着。
“唉,这可如何是好?”旁边面容憔悴的柳母心疼地看着依偎在她怀中的柳飞扬,他甚至连哭泣的力气都丧失了。
“光是饥饿已足够要命,偏偏又有如此多的人患病,当真是祸不单行啊。”张大婶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才是最为让人头疼的。”旁边的李大叔也跟着唉声叹气地讲道。
“昊天,听闻你去找刘员外换粮,结果如何了啊?”王老汉问道。
钟昊天沉默不语,眼中仿佛要喷出火焰来。
“昊天哥拿着他的全部积蓄去求刘员外,期望能换些粮食回来。可那刘员外和他儿子不但不给换粮,还将他给打伤了。”柳音音气愤不已,哽咽着说道。
李大叔一边摇头一边感叹道:“昊天是个好孩子,只可惜碰上了刘扒皮这般人物。唉!”
钟昊天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都是些皮外伤,大家无需为我忧虑。”
“那刘员外着实可恶,在这种关头还只顾着自身的利益,全然不顾我们的死活。”一旁的孙大哥气得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是,这种人就该遭到报应!”年轻气盛的小赵挥舞着手臂,愤愤不平。
“唉,刘员外不顾我们死活也就罢了,可那县太爷赵扩怎么也不管管呢?”头发凌乱的周大嫂无奈地拍腿叫道。
“算了吧,赵扩那个昏官,为老百姓办过几件好事?别指望他啦。”躺在墙角的柳泉长叹一声说道。
“朝廷不是应当来帮扶咱们这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吗?怎的到现今都不见半点儿踪影啊!”老吴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禁不住高声嚷道。
“正是啊,难道朝廷当真将咱们都抛诸脑后了吗?咱们可也是大朔王朝的子民呀!”
“这皇帝究竟在忙活些啥啊,他可晓得咱们当下的处境是何等艰难啊!”
村民们的抱怨之声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心中对于朝廷和皇帝的作为,逐渐由失望衍变为质疑。那质疑恰似一颗种子,在每个人的心间落地生根,且愈发茁壮。
“依我看呐,这朝廷和皇帝压根就不在意咱们老百姓的死活!他们只顾着自己纵情享乐!”年轻气盛的小赵恼怒地紧攥拳头说道,眼中尽是熊熊怒火。
“唉,昔日还对朝廷心怀期望,总认为朝廷不会弃咱们于不顾。如今看来,实在是太过失望了。”严老爹摇着头,那混浊的眼眸中满是落寞与哀伤。
“咱们究竟该如何是好啊?难道就只能这般坐以待毙吗?”有人绝望地嚎哭起来。
此刻,整个村庄皆被一种绝望与无助的氛围所笼罩,唯有无尽的痛苦与哀伤在肆意蔓延。而对朝廷的不满与质疑,也于村民们的心中持续发酵。
后山呈现出一片死寂的灰褐色,犹如一幅被废弃的画卷,让人心生悲凉。
山体滑坡的痕迹犹如巨大的伤疤,纵横交错。山体裸露,岩石嶙峋,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草木枯黄,偶然有风吹过,扬起漫天的尘土,使得这荒凉的山峦愈发萧瑟凄清。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已然消逝无踪,唯余一片死寂,仿若生命已在这片土地上彻底绝迹。
柳音音坐在一块巨石之上,眼神木然地眺望着远方,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那些或病或饿、气息奄奄的家人和乡邻们的面容,心中盈满了痛苦与绝望。
就在她满心忧戚之时,钟昊天已然悄然在她身旁的石头上落坐。两人就这般静静地坐了良久,沉默如厚重的帷幕笼罩着他们。
终于,在沉默许久之后,钟昊天才满面痛苦地开了口:“音音,我实在无用。”
柳音音转过头来,温柔地凝视着他说道:“昊天哥,你切不可这般想。你已然竭尽全力了,况且还受了伤,这绝非你的过错。”
钟昊天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眼神之中满是深深的自责:“唉,不知乡亲们还能坚持多久。此前我对于朝廷派人来赈灾之事尚怀有期待。”
柳音音的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失望,咬着嘴唇说道:“我曾经那般信任朝廷,以为他们定会来救咱们,未曾想他们竟然如此冷酷无情,对咱们的生死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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