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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静谧的房间里突然传来苏林冉的低吟声,莫凌风瞬间惊醒,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滚烫无比。
他的心猛地一揪,匆忙起身去找这户人家的主人。
睡眼惺忪的大叔大妈听闻情况后,赶忙翻箱倒柜找出一些退烧药给莫凌风。
莫凌风心急如焚地端来水,扶起苏林冉,那双手微微颤抖着,让她服下药。
可一个小时过去了,苏林冉的体温依旧没有明显下降,她的双颊烧得通红,整个人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莫凌风守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额头上满是汗珠。
天渐亮,苏林冉的额头依旧滚烫。
莫凌风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疲惫又焦虑。
老夫妻看到这情形,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丈夫一拍大腿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这附近山上有种璎若花,对治疗感冒发烧有奇效,不过一直是咱们村的偏方,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试试?”
莫凌风听闻,毫不犹豫地应道:“大叔大妈,那就麻烦你们带路了,只要能救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轻轻为苏林冉掖好被子,还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随后,莫凌风跟着老夫妻匆匆出门,向着山上进发。
山上的小路崎岖难行,布满了碎石和杂草,莫凌风却全然不顾,脑海里只有苏林冉那烧得通红的脸颊。
苏林冉在半梦半醒间,虚弱地微微睁开双眼,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
恍惚中,她似乎察觉到一道充满仇恨的视线紧紧锁住自己,那目光犹如冰冷的利箭,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苏林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视线逐渐清晰后,她看到了那个站在堂屋门口、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男子。
男子穿着一件破旧的粗布上衣,衣服上还有几个补丁,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像一尊雕塑,只是那目光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苏林冉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男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我是这家房主的儿子,昨晚刚从大城市打工回来。”
“那你有看到我丈夫吗?”
“他跟我父母亲去山上给你摘药了,应该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气氛瞬间陷入沉默,苏林冉的思绪还停留在对莫凌风的担忧上。
片刻后,男子微微皱眉,打破了沉默:“你饿不饿?”
苏林冉愣了一下,她确实没有心思考虑饥饿的问题,但出于礼貌还是轻声回应:“不太饿,谢谢。”
男子似乎并未在意苏林冉的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我去煮面。”便转身走向厨房。
苏林冉看着男子的背影消失在厨房方向,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她不明白这个刚刚还对自己充满敌意的人,为何突然要去煮面。
那男子之前看向她的眼神,仿佛藏着无尽的怨愤,可此刻却又做出这般举动,这份突如其来的“好意”让她难以心安,警惕之心油然而生。
没过多久,男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从厨房走了出来。那面碗是一只略显粗糙的蓝边瓷碗,上面还带着几处磕碰的痕迹,热气从碗中袅袅升腾而起,男子轻声说道:“面好了,吃点吧。”
苏林冉本就肚子空空,闻到那股浓郁的面香,竟也有了些许食欲。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感觉身体还有些虚弱无力,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到桌前坐下。
看着那碗看似普通的素面,面条根根分明,汤头清澈却泛着诱人的色泽,几点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
苏林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面条筋道有嚼劲,汤汁鲜美醇厚,意外地很合她的口味。
她抬起头,对男子说道:“这面味道很不错,谢谢你。”
男子微微点头,额前几缕凌乱的头发随之晃动,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就在苏林冉默默吃面之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林冉心中一喜,急忙放下碗筷起身,动作间带起一阵轻微的眩晕感。
只见莫凌风满脸疲惫,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衣服上也沾着不少泥土与草屑,与房主夫妇一同走进屋内,手中还捧着不少刚采来的中草药。
那些草药叶片形状各异,有的细长如针,有的宽阔似掌,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莫凌风一眼看到苏林冉站在那里,脸上瞬间浮现出焦急之色,他匆忙上前,双手紧紧握住苏林冉的肩膀,那双手因疲惫而微微颤抖,担忧地问道:“林冉,你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一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林冉看着莫凌风焦急的模样,她轻轻握住莫凌风的手,说道:“我真的没事了,刚刚还吃了一碗面,现在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应该就可以坐车去养母的村子了,你不用这么操心啦。”
一旁的男子听到苏林冉的话,脸色愈发阴沉难看,眼神中仿佛有怒火在燃烧,牙关紧咬,腮帮子都微微鼓起。
晚上,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光影在屋内墙壁上晃荡。
老两口坐在炕头,炕席有些破旧,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丈夫吧嗒着旱烟袋,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缓缓说道:“这俩孩子真是不错,住咱们这儿几天,就给了一大笔钱,多仁义啊。”
妻子在一旁纳着鞋底,手上的针线上下穿梭,附和着点头。
然而,他们的儿子却在一旁听不下去了,罕见地发起脾气来。
他霍然起身,带起一阵风,将旁边小桌上的一个茶杯都震得微微晃动,眉头紧皱,大声说道:“你们别被那女的给蒙蔽了!她没你们想的那么好!”
老两口被儿子的突然发火弄得一愣,丈夫手中的旱烟袋差点掉落,他磕了磕烟袋,不解地问:“儿子,你这是咋了?人家姑娘咋得罪你了?”
男子满脸涨红,情绪激动地说道:“你们还记得之前村里有人被捐赠上大学的事吗?当年我因为成绩平平复读了一年,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背书,晚上在那昏黄的灯光下做题做到深夜,本以为有信心能考上。可就在那时,我找她帮忙资助我,我都跟她说了我会努力,以后肯定会报答她。她却拒绝了我,没有一丝犹豫。结果到了高考,我压力太大,又想起她的拒绝,心里乱成一团麻,最后再次落榜。这一切都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