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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电话骤然接通，“喂？”
苏唯的心一紧，竟没答上话。
李蕙兰在电话那头道：“苏唯吗？听得见吗？”
苏唯对着空气傻乎乎地点了下头：“听得见的，妈妈。”
李蕙兰：“那就行。听说你前两天找我”
唐岑对她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她慢慢打电话不着急，然后他起身走开，把空间留给了她们两母女。
苏唯许多天没有听见妈妈的声音，乍一听有些陌生，再一听又有些难过。从小到大，李蕙兰管她管得很紧，读书的时候管，工作的时候也管，即便她住在公司宿舍，每天李蕙兰也是要视频查岗的。以前苏唯常因此郁闷，现在一下子好些天没见，没想到更郁闷。
毕竟李蕙兰这次，可是离家出走的。
母女两聊了一会儿，苏唯问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蕙兰冷笑：“怎么了？闯什么祸了？”
苏唯：“没闯祸，想问问。”
李蕙兰：“伟大的苏教授让你问的？”
苏唯心道“不是”。但转念一想，她正好找了个理由：“妈妈，爸爸根本没法儿照顾自己。你再不回来，家里就要乱套了。”
李蕙兰那头安静了两秒：“是厨房烧了还是洗衣机炸了？”
苏唯：“厨房压根没进去过，洗衣机也没机会表现。”
李蕙兰提高了声音：“这么多天都没有？”
苏唯心虚，但还是继续吹耳边风：“没有，家里都快长出热带雨林了。妈妈，你回来吧，家里不能没有你。”
这回，电话沉默了五秒。
苏唯趁热打铁：“妈妈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李蕙兰：“不回来。”
苏唯：“妈妈”
李蕙兰话锋一转：“你那个对象，还处着吗？”
苏唯噎住，没想到妈妈忽然提起这个。父母亲闹僵，最初的源头就是父亲说她与唐岑不谈了，李蕙兰认为是唐岑没看上她，两人产生了分歧。为了缓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她与唐岑在一起后，曾向母亲透露了一点，效果立竿见影，母亲高兴了，老夫妻俩也好了一阵。
“还在一起。”她说，但也没多说。
李蕙兰发出满意的喟叹：“那就对了。小唐本人我看着是真不错，有高贵的苏教授把关，他家里估计也不会差。小唐这样的，会有很多女孩子围着他转，抢着跳着想接近他。”
苏唯看了眼球场，唐岑正一个人站在那儿练习挥拍，动作潇洒，确实让人很想接近。
她无声地点了下头。
李蕙兰又道：“所以你呢，就不要太挑了，且有且珍惜。小唐27了吧？不老，但也不小了。你们俩，上有父母之命，下有感情基础，如果处得差不多，你看哪天让苏教授去暗示暗示，让人家把你娶了吧。”
又是让她嫁人。苏唯心里不是滋味：“妈妈，我不想嫁人。”
李蕙兰嗤笑：“不嫁人？不嫁人你想上天啊？你要是不嫁人，未来谁养你？病了谁顾你？老了谁管你？”
苏唯：“妈妈，结婚又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李蕙兰：“但只有结了婚，女人才是完整的、幸福的。”
苏唯沉默了好一阵，家里饭桌上这么多年来的各种杂音集体冲击耳膜，把她的脑壳炸了。她忍不住细细声抗议道：“妈妈，你结婚，觉得幸福吗？”
李蕙兰那头彻底沉默。
苏唯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说得过了，内疚地道：“妈妈，我”
李蕙兰冷哼一声：“少说些有的没的。苏唯，听我一句，趁年轻有姿色，赶紧把自己嫁了。你这姑娘，肩不能扛事儿担不住的，除了长得可以，还有什么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