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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怎么说，亲戚就是亲戚，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而人家李茂的亲爷爷，刚被自己亲爷爷给咔嚓了。
现在自己跑到大牢里来见李茂，挑衅的意味未免太浓了。
两人之前基本上没什么交集，没仇没怨的，犯不着做这种事情。
然而，徐增寿却瞪了朱允炆一眼，瓮声瓮气道：“既然来了，那便一起进去看看吧。”
徐增寿的想法很简单。
他之所以今天要来见李茂，是因为他确实想找李茂唠唠嗑。
再过几天，李茂就会跟着父母去江浦。
日后如果没有意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金陵城了。
直到今日，徐增寿依旧没有从那天李家突然被老朱一道圣旨打入地狱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情绪之中度过。
不得不说，李家败落，对徐增寿的冲击尤其巨大。
尽管他之前就知道，老朱对臣子们十分冷酷。
之前无数的例子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之前的那些倒霉蛋，徐增寿并不认识，所以感触并不深刻。
李茂，是他认识的第一个被老朱直接干掉的家族之人。
两个人从小斗到大，虽然不能说是打着打着打出了感情。
但是说得矫情一点，两人之间的斗争，说白了就是勋贵纨绔子弟之间争风吃醋的打闹。
虽然脾气上来，恨不得打死对方，但那也只是一时的愤怒罢了。
李家突然被老朱干掉了，徐增寿反而有些同情起李茂来。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一座牢房面前。
阴冷潮湿的牢房之中，一个穿着白色囚服的身影，背对着大门躺在墙角。
听到身后的动静，那人回过头来。
看到徐增寿三人，他立马就又扭过头去。
看到对方这副作态，徐增寿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茂，我好心来看你，你便连说上几句话的面子都不给？”
牢房之中，依旧鸦雀无声。
这个时候，徐增寿突然道：“你知道你家的结局了吧？五日前，你家自李善长以下，共计七十二口人，在闹市口被斩首示众……”
李茂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从他那微微颤抖的身子就可以看得出来，此时他并不像是表现出来的这样冷漠。
“你也不必自责，哪怕是没有你，其实李家的结局，也是注定的！”
徐增寿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朱寿和朱允炆都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这话，可就有点大逆不道了，有点揣测皇帝心思的意思。
“够了！”
这个时候，就听到李茂怒喝一声。
他猛然转过身来，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牢门前。
李茂的目光，从门外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虽然才一个多月没见，但是此时的李茂，早已经不复之前那丰神玉润的翩翩公子的模样，而是憔悴了许多。
此时，他的目光极为凶狠。
“若你只是来羞辱我，那大可以打我骂我！反正，你如今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小公爷，而我只是一个家族败落的阶下囚，你便是弄死我，谁又能说你什么？”
说着，李茂扭过头，看向朱寿和朱允炆二人，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道：“还有你们，想说什么，尽管说！老子但凡皱一下眉头，就是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