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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净东啊,这小子是个典型的败家子啊,是郭大富的现世报应。”
说这话的人嗑着瓜子,倚在自家店门口的小木桌上,眉飞色舞地说起了郭大富干得那些缺德事。
“郭大富原先是在理发店做学徒的,他年轻时长得好,蛮吸引女孩子,还很会说话哄女孩子。现在这在网上叫啥,”大妈眯眼想了十几秒,“噢,叫情绪价值。”
大妈的嘴唇边沾上了瓜子壳,“不知怎么的,搭上了我们村长的女儿小慧姐。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村长在村里是什么分量。反正,郭大富算是攀上高枝了。
他跟小慧姐很快结婚了。他脑子灵活,很快便借着岳丈的资源成了这附近的大人物。”说到这里,大妈的眼神透露出了货真价实的愤恨。
“郭大富真是想大富,哪种门路能来钱快呢,正经生意那是不可能的。他通过小慧姐,跟我们村里不少人关系不错,渐渐带着人去赌博。
我爸原先是多好的人啊。就被他带偏了,把好好的厂抵出去换赌资不说,到后来连我妈娘家人的钱都骗。”大妈紧咬着牙,放下了手中的瓜子。
“幸好我爸死得早,不然买这间店铺的钱,恐怕都保不住。”大妈双手拍掌,瓜子壳碎屑尽数掉落地面。
坐在大妈身前红塑料的女孩,正是崔柯。她原本是打算在第二天郭净东去快餐店上班时,再磨磨他。
可偏偏有个游魂,不由分说地领着她往前走。它一点都不像别的鬼魂精怪对见鬼师避之不及,反而十分主动地想贴近崔柯。
一旦崔柯停下了脚步,这个游魂立即涕泗横流。从他肿胀惨白的眼睛中流出的眼泪,竟然可以打湿崔柯的衣物。除去眼泪,还有那些鼻涕。
吕三见到崔柯避之不及的模样,只能无奈地告诉崔柯,这个游魂打不跑撵不走,她要是不跟着它走,它能像孟姜女哭长城一般,将一生的眼泪鼻涕全抹在崔柯身上。
黄斌斌见到崔柯陷入窘境,倒是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
他笑嘻嘻地说了几句酸话,说这游魂他们都叫它鼻涕鬼,生前肯定是个黏黏糊糊性子的烂人,死了也没人惦记,所以没能收受后人香火,离不开人世,成天饿肚子。
崔柯受不了恶心的鼻涕鬼,想了想长叹一口气便跟着它走了。
这鼻涕鬼要去的地方可真远啊,它带着崔柯七绕八绕,从地铁到公交,最后还走了一两公里,才走到最终的目的地——楼房建造得横七竖八,挤挤挨挨的城中村。
鼻涕鬼领着她走到了一家小店门口。门口坐着嗑瓜子的人,是位约莫四十五岁上下的大妈。
它老早就不会说话了,只会嗯嗯啊啊的发出些怪声。它指指自己,又指指正嗑瓜子的大妈,再指指崔柯的身后的某处地方。
崔柯一行人顺着鼻涕鬼手指伸出去的方向,恰恰好看见了头发蓬乱的郭净东,拎着一袋东西,似乎是打包的饭菜,扭身走进了一栋贴着灰蓝色瓷砖的楼里。
“阿姨,听您说了一会儿了。我怎么感觉这郭大富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哇。”崔柯不见外地抓了把瓜子,边嗑边说道。
桌面上除了瓜子,还有三瓶饮料,不少零食。这全是吕三进了小店后买的。大妈看着小姑娘自来熟的模样,觉得跟她分外有话说。
“先别说了。你们饿了么?我儿子是开饭店的,那手艺是真不错,正经去厨师学校学了好几年的。”
大妈扭开一瓶饮料,喝下去一大口。
崔柯立马接话说自己饿了。吕三向大妈要了电话,立即点了几道价钱昂贵的硬菜,过会儿便去拿。
“你们年轻人不懂。成天嚷着相信科学。”大妈清清嗓子开口了,一说起这话,脸上就带上了点神秘。
“郭大富是大富了。但他干得都是缺德事,所以他生不出儿子。小慧姐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就决定不再生了。这把郭大富愁的啊。眼看人到四十岁了,没个儿子传承香火。
他赚得那些钱,都得送给外人了。他心里其实急得不得了,可他老岳丈还活着呢,牢牢把着郭大富的命脉呢。所以,他没办法了。只好,找人弄死了岳丈。”
诱人赌博是捞偏门,但杀人可就是犯法了。大妈说的话,或许有揣测夸张的成分在。崔柯并不相信。
“小慧姐没了她爸做倚靠。很快,便被郭大富收拾得服服帖帖。任由郭大富在外面乱搞女人,过了两年直接抱了个男孩回家,说这以后是他们的儿子。
小慧姐呢,这辈子没吃过苦。只要郭大富不跟她离婚,这些事她都忍了。那男孩就是郭净东。”大妈嘴里吐出瓜子壳,“你别说,郭净东是个聪明孩子,从小到大成绩都排前三名。”
大妈说到这里,嘿嘿一笑。
“郭大富钱赚到了,儿子有了,儿子还聪明得很。郭净东高考成绩很好,上了985,这可把郭大富高兴坏了。他大摆宴席,请我们都去他儿子的升学宴。
但是吧,过了一年,郭净东休学回来了。”大妈为后头自己即将要说的话,激动得脸颊升起两坨红晕。“郭净东迷上了网络博彩,这家伙可比他爸郭大富设的赌局厉害多了。”
大妈放低声音说,“人家跑到国外去赌,不赌小的,转赌大的。听说休学前就输了几百来万。郭大富把人带回家,亲自看着,可那也没用,郭净东脑子好啊。
他在家照样赌。没有手机,电脑,他也有法子。具体什么方法,我这个外人就清楚了。”大妈笑得灿烂,“短短两年,郭大富这辈子捞的人命钱,就给他儿子赌完了。”
她努努嘴,叫崔柯看向身后的房子。
“喏,那现在就是他俩父子的落脚地。这里十来栋房子,原先都是他们家的呢。幸好小慧姐不傻,一早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跑了。”
郭净东喂完了饭,感觉自己还得睡一会儿。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抽出张纸巾,随意给老头擦了擦嘴。
睡意来袭,他点头靠着墙就睡着了。
郭大富几年前中风后便全瘫了,但他的脑子是清醒的。
此刻,他惊恐地睁大眼睛。
眼睁睁地看着郭净东的头顶开裂成两半,一只手从头皮处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