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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近月只是摇头,泪水朦胧了她的视线,她努力想将衣裳穿起来,可是压根动弹不得,只能一声声叫他,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表哥,我怕,你放开我好不好?”
陆晏廷终于有了反应,他放开江近月,转身躺到床的外侧,只是经过方才一番动作,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江近月挣扎着爬下了床,刚跑到门边,想将衣裳穿起来,床上的人却痛苦难捱,只反复呻吟着:
“月儿……”
“不要这样叫我!”
江近月想立刻夺门而出,再也不管他,可是见他这样难受,她还是扶着门,小声啜泣着说:
“你到底要干嘛呀,我去给你找大夫嘛。”
陆晏廷半靠着竹榻,浑身燥热得不行,本就薄的绸裳被他扯得大开,露出胸前那宽厚的肌理和底下沟壑起伏的身线,浑身满是欲念。
此刻的他哪里还是江近月印象中那个端方伟岸的世子?她想跑,可是陆晏廷又说:
“别走,大夫帮不了我,只有你能帮我,你去寻些水好不好?寻些水就好。”
可是这里黑漆漆的,哪里会有水呢?
江近月急得掉眼泪,瞧见房中一角似乎放着个水缸,顾不上自己连衣裳都没穿好,随手拿了个瓷碗装水,又跌跌撞撞地跑回陆晏廷身边:
“给你,我走了。”
陆晏廷看着那团朝自己跑来的身影,目光更加晦暗不明。
他想接过水,可手一抖,那瓷碗落下,碗中的水有大半撒到他身上,还有一些浸湿了江近月的前襟。
仿佛是沙漠中的旅人看到清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过去,却发现那不过只是幻觉。
陆晏廷脑中的弦忽然断了。
他猛得坐起身,用手拥着她的后脑,咬上她的唇,动作热切地仿佛对方的身体可以解渴一般,将她的眼泪和叫喊尽数吞入腹中,又一路向下,拉开了她的衣襟。
漆黑一片的房中,二人滚到那张不大的竹床上,陆晏廷的眼神渐渐失焦,动作也渐渐失控。
窗外的那轮下弦月照着竹林,清晖被竹叶打散,投射在地上,似一场无尽的梦。
……
养怡斋。
白日里定亲来了好些宾客,因都是亲近之人,今日难得都没回去,女眷们围坐在一起,恭贺着老夫人。
苏筝妤穿一身吉服,坐在老夫人身边,娴静姣好的脸上莫名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到的伤感,和身上大红的吉服其实并不相配。
但她始终仪态周全,叫人察觉不出一丝错处来。
公主因为身子还未大好,已经提前回去歇息了,沈夫人和沈菀坐在下首,那沈菀强打了一日的精神,到了此刻,眼眶也不免微红。
“菀儿可是身体不适?”
老夫人注意到她的异常,微微侧头去看她。
沈夫人闻言,转头看了眼沈菀,笑着回老夫人:
“老夫人您勿怪,菀儿前些日子身子不适,从家塾回家后便一直在家中修养着,她是大病初愈,惦记着今日要来府上贺喜,早早便起了身,眼下正犯困呢。”
老夫人便问了句时辰,得知已经将近亥时三刻了,方觉有些困意:
“怪我怪我,今日一时高兴,多说了会话,倒烦扰你们陪我熬着,是有些晚了,府上已经备好厢房,大家先去歇息吧。”
一盏茶过后,沈菀在厢房中百无聊赖地听着母亲的絮叨,她装作困倦不堪的模样,等沈夫人离开后,她坐起身,问刚进来的侍女:
“怎么样?世子可有答应见我吗?”
那侍女摇摇头:
“奴婢连世子的影子都没见到,听闻是去了西府,此刻兴许刚要回去呢,姑娘,这么晚了,我们还是……”
没等侍女来得及说完,沈菀立刻掀被下床,
“我现在去找他。”
侍女忙拉住她:
“姑娘,您三思啊,世子已经定亲了,您这时候去同他拉拉扯扯,这要是传出去,那我们沈府的脸面可就没了!”
“我还管什么沈府的脸面?他定亲又不是成亲,亲事可以退呀!我就是要问问他,当真对我没有一点想法吗?”
如果是这样,那当年宫中起火时,他又为什么要第一个去救自己?
沈菀甩开侍女,一路躲开下人,往归鹿院的方向跑。
她跑到离归鹿院附近的一处抄手游廊边,正想过去,却见那转角处有脚步声响起,沈菀以为是巡夜的下人,当即躲到了墙后一处花架旁。
下一刻,一个瘦小的人影跌跌撞撞地往抄手游廊过去,又在那垂拱门处探头探脑地朝四周张望,确认没人之后,鬼鬼祟祟地跑了。
“江近月?”
沈菀皱起眉,不知她为何在此,悄悄跟上去瞧了一眼,见她衣裳凌乱,发髻也乱了。
沈菀满腹疑云,她这是撞邪了不成?
……
江近月狼狈地从小通门回到西府,刚走到小楼前,便见佟香凝一脸严肃地立在门外。
“姨母……”
她眼眶红着,声音也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