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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拍卖楼的贵宾间,百里惊鸿拒绝其他招待,只要杜耀准备一些热茶和点心送过来,然后就搂着伊人一起落座。
拍卖会举行的地点,选在拍卖楼的三、四楼。
三楼的大厅设计,采挑高建筑直通四楼,除了拍卖会主持的展示台,其余全是一般座位,而挑高的四楼部分,以展示台为主位,左、右、前三面,全是贵宾间。
杜耀把他们安排在展示台左方的第三贵宾间,这个位置既不靠前、也没有离展示台太远,却可以把展示台和全场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杜耀对他们是相当礼遇的。
这种位置通常是人人抢着要的,杜耀却安排给他们两个——看起来一点身份背景也没有的人。
事有反常即为妖。
是针对他、还是针对她?
百里惊鸿并没有刻意隐藏身份,如果风临商会有人猜到他的身份,所以特别礼遇,那并不奇怪,而如果是因为她——
那原因就耐人寻味了。
百里惊鸿低头,看着被自己搂在披风里,就几乎整个看不见的娇小人儿,一向冷漠的神情开始软暖起来。
“难过吗?”
“啥?”伊人疑惑地抬起头。难过什么?
“她没有认出你,难过吗?”
伊人想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立刻摇头。
“不难过。”
“不难过?”那她头低低的都不说话是?
伊人被看得有点心虚。
“我没有觉得很难过,可能有点意外,其实也没什么好难过的”好像愈描愈黑,说的乱七八糟。
伊人深吸口气。“从我出生开始,他们就当我不存在,要不是大哥和小哥,我大概早就死了”
“你不会死!”他打断她。
“会。”她看着他,表情没有悲伤,只是陈述事实。“我是早产儿,本来就先天不足,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几乎全身都是病,在外公出现之前,我是药不离身、食不离药,还常常陷入昏睡、全身发痛,如果没有人细心照顾,是绝对活不下来的。”
虽然父母给她生命,但是在他们对都她撒手不管的时候,他们给她的那条命就没有了,是大哥和小哥把她从鬼门关里捡回来的。
她一直都认为,她和父母之间不会有感情,所以也没有期待,对他们的冷淡态度,当然也从来不难过。
“我的亲人,只有外公、大哥和小哥三个人,其他楚家人好不好、怎么对待我,我都不在意,只是今天突然又见到,觉得有点意外”
伊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现在的这种感受,理智上来说很简单,就是——她并不在意他们,可是从感受上来说,就很复杂了。
明明是血缘至亲,却从来不相识、不关心,见了面也认不出来,这样算是至亲吗?
明明就不算。
有着前世记忆,伊人也觉得,血缘这种东西,也不过是血管里流着相同型态的血液而已,没有相处过,根本也不会有感情。
偏偏人类就是会重视这样的血液关系。
自己的母亲见了面不认得就算了,还帮着别人来指责自己的女儿,这种情形真的很有趣。
伊人轻笑了一声。
“人有亲疏远近之分,血缘果然代表不了什么,跟她比较亲近的人是桃花谷的师妹们,师妹们吃了亏,她当然要帮着出头。”
而不管楚云飞与墨意柔之间的夫妻感情好不好,墨意柔总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妻子被欺负了,丈夫出面讨公道,也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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