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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的眼眶含泪,一脸的委屈相,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欺负一样。
清婉在她面前站定,淡淡道:“我瞧着,这府上真是没规矩的很,我到了以后,李格格竟都不舍得抬起屁股给侧福晋请个安。”
说着,又不屑的笑了一声:“是你不把我当回事儿,还是不把皇上口谕当回事儿?”
这是耿氏被封侧福晋以后第一次到正院,平日里她也没在意过这些虚礼。
但今日,她偏要让李氏抱着孩子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给她行礼才行。
李氏闻言,顿了一下,抬头瞧了她一眼,清婉挑眉看她:“怎么,不服气?”
李氏缓缓站起身子,此时的眼里倒是没有一丁点的委屈,她将怀里瞪着耿氏的大格格递给了奶娘,朝耿氏福了福身:“妾给侧福晋请安。”
清婉这才笑笑,没再看她,微微转身伸手捏了捏大格格的脸颊,笑道:“大格格,可不能这样看我哦,小心我说你个不敬庶母。”
说罢,就嗤笑一声,扭头越过她,坐到了李氏的左手边。
以前都是格格的时候,因着耿氏进府晚,她还要坐在李氏的下头,如今倒是换过来了。
身后跟着的黄鹂也挺直腰板瞪了一眼大格格的奶娘,站在了耿氏的身后。
她坐下以后,李氏才坐到了椅子上,她就知道,以前的耿氏都是装出来的,此时的嘴脸才是真实的她!
她握紧拳头,心道,当初就是拼尽全力也该弄死五阿哥的,如果耿氏没有孩子,这个侧福晋能轮的到她吗!
她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一旁的清婉毫不掩饰的笑道:“李氏,你是不是想着,当初就不该让我把五阿哥生出来?”
说着还歪头看她一眼,无视她有些惊讶的表情,接着说道:“李氏,你记住,若是你把你那脏蹄子伸到五阿哥身上,你这一双儿女谁也别活。”
李氏觉得耿清婉已经疯了,还是正大光明的疯。
她咬牙道:“侧福晋这是在威胁妾?”
清婉被气笑了:“你听不懂人话?我是在警告你,别自掘坟墓。”
她们二人正剑拔弩张,就听见门口有动静,武氏和乌雅氏来了,一进门她们二人就有些担忧的瞧了一眼耿氏。
武氏问道:“怎么回事?”
清婉挪动了一下屁股,淡淡道:“无妨,不懂事儿的丫头片子演一出戏罢了,咱们都得陪着。”
武氏闻言,心里惊讶的不行,瞧了一眼旁边的气的冒烟的李氏,什么也没说,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没过一会儿,人就都到齐了。
福晋也从屏风后头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她坐到主座上,瞧了一眼耿氏,沉声道:“耿氏!你的狗呢?纵狗伤人,你可知错?”
清婉皱眉看向她:“福晋,你坐在这位置上就是方便你胡说八道的?”
福晋在主屋想了一百个治她罪的法子,就是没想到,她此时会这样说话。
福晋一拍桌子:“耿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跟我说话!”
清婉瘪嘴,无奈道:“是我以下犯上了,您想治我的罪,什么都行。打板子,还是发卖出去,您说了算。”
福晋闻言,被噎的说不出话,打板子,发卖她,她虽是福晋,可也没这权利啊。
年氏瞧了一眼福晋,便说道:“耿氏,你的狗咬伤了大格格,你还有理了?莫不是你仗着四爷宠爱你,你就为所欲为了?”
清婉顺着声音,看了一眼年氏,淡淡道:“你瞧见我的狗咬伤大格格了?”
这时,大格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嫡额娘,我今日在花园里玩儿,瞧见了一只小白狗,我害怕,可是她扑到了我身上,咬到了我的手。”
她一哭,倒是给了福晋个台阶,福晋连忙招手,柔声道:“瞧给这孩子可怜的,快来,叫嫡额娘瞧瞧伤到哪儿了?”
大格格一边哭,一边走到了福晋的身边,伸出手叫福晋瞧。
清婉也伸着脖子瞧了一眼,嗤笑一声:“这大格格还是知道心疼自己的,这伤口再晚会儿就要愈合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下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婉看了眼武氏,只见武氏低着头,谁也不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福晋听见耿清婉的话大怒,指着她道:“好啊,我竟不知!你是如此的蛇蝎心肠,大格格这么小,你竟这般说她!”
清婉吸了口气,真是觉得跟她们兜圈子太累了,便靠在椅子上道:“大格格说,是我院子中的小狗咬着了她,那依福晋看,该当如何?也不是我咬的,总不能将我打杀了让大格格出气吧。”
福晋听这话,哼了一声:“不能将你打杀,那便将你院子里的狗打杀了吧!”
府中谁人不知沁兰苑里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耿氏颇为在意,很是宠爱。
只见清婉坐在椅子上,脸上没了笑,沉声道:“那可不成,福晋是有所不知,那狗是四爷从宫中给我寻来的,万没有你说如何就如何的道理,还是等四爷来吧。”
她想着,四爷回府后,听说了这事,定是要去瞧一眼大格格的,到时候大格格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呢。
还不如就在正院,等着四爷来了,将这事儿解决了。
年氏的院子里有一只小虎,也是她的心头肉,若是谁随意打杀了它,她也是要拼命的。
所以很罕见的,年氏没说什么,她想着,打杀了耿清婉也比杀了那小狗强。
福晋知道那狗是四爷寻来的,也不敢轻易的说什么,于是就叫人上了茶水点心,都在正院等着四爷。
耿清婉支着头,都眯了一觉了,四爷才来。
大格格一瞧见四爷,便在李氏的怀里哭了出声,但只抽泣,却不说话。
四爷大步走到她跟前,将她抱起来,轻声道:“来,阿玛瞧瞧,伤着哪儿了?”
大格格一边抽泣,一边将手伸过去,叫四爷瞧。
四爷瞧了一眼,是一个小口子,但还是沉声对着李氏道:“怎么回事儿?没叫府医?竟也不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