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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辞忧原本只是假装晕倒,可被软绵绵的被褥一裹,整个人便昏沉起来,逐渐沉入梦乡。
等他再次醒来时,竟发现自己倚在一片雪白里,不用看慕容辞忧也知道那人是谁,他立时坐直的身子,想离得远些。
可刚一挪动,车子却猛的颠簸起来,慕容辞忧来不及反应,就不受控制的撞向车厢。
咚的一声闷响,慕容辞忧耳畔还嗡嗡作响,可身上却并不疼痛,一抬头竟看见宋济泽的手,不知何时挡在车厢上,他原本骨节分明而苍白的大手已被撞红了一片。
慕容辞忧下意识的伸手,可他刚抬手,宋济泽的手突然松开了……
车外的横栏上,阿毅正困的东倒西歪,硬是被梦溪紧紧抓着,才没有从疾驰的马车上掉下去。
见慕容辞忧出来,阿毅高兴极了:“兄弟,你终于醒了,换我换我进去睡一会”,眼见阿毅困的话都说不利索,慕容辞忧忙闪开一个口子让他进去了。
梦溪对慕容辞忧笑笑,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姜糖递过去,慕容辞忧愣了一下接过去,他踌躇了一会还是恳切道:“谢谢”。
梦溪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到了缥缈峰我们就是一家人,况且……”
说到这,梦溪突然停住了,她指了指车厢,嘴巴又张得老大,那口型一停一顿间分明在说:“是法师,你该好好谢谢他”。
慕容辞忧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回过头冲着车厢喊了一声:“谢谢”,在当下的这个片刻,慕容辞忧打心底里感谢宋济泽,是他拯救了这个时空下,两个孤苦少年的命运……
第三天半夜时分,众人就远远的看到了一个闪着星星灯火的小城。
这时,慕容辞忧也终于明白,为何不从缥缈峰正面的那个乱葬岗出发,而一定能要从险峻非常的悬崖背后出发了,除了极其隐蔽之外,更重要的恐怕是不必绕路,能极短时间内直达敦煌郡。
看着远处那座小城,不知为何慕容辞忧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他眼底浮起一抹笑意,怀礼已经许久没见哥哥笑过了,他惊喜起来:“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像来过这里罢了”。
“真的吗?”
“嗯,很小的时候”。
“那我来过吗?”怀礼满眼期待的看着哥哥,小小的孩子总希望自己能时时刻刻和哥哥经历过一切。
“你?可能还没出生吧”,慕容辞忧笑着点了一下怀礼的脑门,“啊?”怀礼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那哥哥给我讲讲吧,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怀礼还不死心,抱着哥哥的胳膊继续追问着。
慕容辞忧看着怀礼亮晶晶的眼睛,他早就不讨厌这个一直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小人儿了,眼下又知道了他的身世,便忍不住更加爱怜他了,于是他摸摸怀礼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声讲起来。
“这里有我很要好的朋友”,慕容辞忧脱口而出,“真的吗?他叫什么?”怀礼的眼睛更亮了,朋友?他对这个词语既陌生又好奇,于是迫不及待的追问着。
“不记得了”,慕容辞忧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他不仅忘记了那个朋友的名字,就连样貌也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是个极好看的玉面小公子。
“说说嘛,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小怀礼摇着慕容辞忧的胳膊撒起娇来。
“怀玉兄,这些该不是你编出来骗小孩子的吧”,阿毅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神出鬼没的躲在身后听着,终于忍不住打趣起来。
慕容辞忧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阿毅却不依不饶道:“你既不记得名字,又不记得长相,这不是瞎编是什么?难不成是失忆了?”
被阿毅这样一问,慕容辞忧自己也顿住了,倒是怀礼替哥哥解着围:“哥哥从不会骗我的,他他只是忘记了”。
“是啦,是啦,你哥哥天下第一好”,阿毅开着玩笑敲了怀礼脑门一下,“本来就是”,怀礼毫不示弱的怼回去,两人笑着闹着打成一团。
慕容辞忧茫然的看着远处的陷入沉思,是啊!他脑海中最早的记忆便是关于幻化寺的,难道是因为自己从小在幻化寺长大,寺里的日子又太过枯燥,时间一长,所有记忆就叠在一起变得模糊不清了?
不对!自己所有记忆都是十多岁的画面,可在那之前自己真的在幻化寺吗?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所有的想法在慕容辞忧脑袋里乱成一锅浆糊,连带着浑身也剧痛起来,可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和宋济泽共处一室,于是咬着牙靠在车架上休息。
车轮滚过沙石,扬起一片纷飞的尘土,原本就极辽阔的戈壁变的更加神秘。
看着灰蒙成一片的天地,慕容辞忧的脑海里竟真的浮出些零星的画面,可是一切好似都隔着厚重的沙尘似梦境般虚幻,虚幻的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容,只依稀看到模糊的情形……
慕容辞忧隐约看见,不远处一个男人牵着一个男孩拉着一匹瘦马从沙尘中走过来,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竟从慕容辞忧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低头的瞬间,慕容辞忧却吓了一大跳,那男孩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个子瘦小了些,慕容辞忧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小时候真的来过这里
慕容辞忧忙抬头去看旁边的男人,可沙尘却笼住那人的背影,他怎么也看不清那男人的容貌了,但心里却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独属于,许久未见的亲人间的亲切……
是父亲?这个有些陌生的词语让慕容辞忧心中一震,可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想不起父亲的模样了
等慕容辞忧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走远了。
慕容辞忧疾跑着想追上他们,可不论怎么努力,几人之间总是不远不近的隔着些距离,慕容辞忧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却没有一点声音…
慕容辞忧意识到一切都是徒劳,只好默默跟着他们后面,望着他们满身疲惫的身影,被滚滚热风吹的歪歪扭扭
忽然,远处炸起一声闷响,循着声音,男人拉着小慕容辞忧,两人手脚并用的爬上一座小沙丘。
沙丘下,一棵枯败的沙柳旁,几块白骨围成一个圆圈,一个女人跪在圈里,有气无力的敲着一个破鼓,声音沉闷又难听……
那女人的身边躺着更小的孩子,他一动不动的蜷成一团
沙梁上的两人猛跑过去,那个敲鼓的女人也注意到了他们,她缓缓转过身来,慕容辞忧只看到一张扭曲变形的脸……
那女人抱着孩子惊叫起来,那男人忙止了步,小慕容辞忧却解了身上的水壶,递给那个女人,那女人不再尖叫,只是木讷的摇摇头……
这时,男人才快步跑过来,他伸手摸摸那个孩子的额头,又从怀里摸出几枚铜板递给那个女人,急切道:“快带他去看病吧\"
那女人却带着哭腔道:“他们他们不会让我们进城的”
短短一句话,那女人的发音却很别扭。慕容辞忧立刻反应过来她是个胡人。
“那\",男人思考了一下沉吟着,只是话还没说出口,那女人就突然跪着抱住他哀求起来:“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你”
说着那女人竟以头抢地,男人忙拉起她安慰道:“好,我带孩子去城里治病,你在城外等着,治好之后我带他来找你”,说着,他就背起地上的孩子。
“啊,呜呜呀呀啦啦”,那个女人激动的说着胡语,从脖颈上取下一个白骨哨子给那孩子带上,又双手合十的敬拜着,小慕容辞忧忙拉住她。
狂风渐起,沙石瞬间染黄了天地。
那男人将那昏迷的孩子放在瘦马的脊背上,可那匹瘦马却尥着蹶子不愿前进。
沙暴越滚越近,男人焦急的在前面使劲拉着那匹瘦马,小慕容辞忧也在后面努力的推着瘦马的屁股。
就这样不知费了多少力气,吃饱了风沙的几人,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城门口,男人又跟那女人嘱咐一番,便带着两个孩子进城去了。
刚入城门,街道两旁摊位上的新鲜瓜果就引得小慕容辞忧直流口水,商贩招呼他,可他还是还是摇摇头,紧跟着男人带着那个孩子直奔医馆。
医馆里人来人往,小慕容辞忧被人群挤到了角落,一路风尘仆仆的他再也坚持不住,靠着窗户坐下了没一会竟睡着了,直到一个温柔的男声叫醒他:“忧儿?忧儿…”
小慕容辞忧想要睁开眼,可抬不起沉重的眼皮,男人把他抱在怀里:“哎睡吧,孩子”,闻言,小慕容辞忧便往那男人怀里钻了钻很安然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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