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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照垂手立在一旁:“夫人身边的秦嬷嬷来了。说是待小娘醒了，让您过去一趟。”
凌曦递帕子的手一顿。
该来的，还是得来。
她挑了一件不出挑的浅青色衣裙换上，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在晚照的引领下穿过回郎，一路走向沈夫人的荣春堂。
沈夫人端坐于上首，闭目养神，面色平静。
秦嬷嬷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凌曦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见过夫人。”
沈夫人并未立刻叫起。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凌曦。
从头到脚，仔仔细细，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凌曦表面平静，内心却疯狂吐槽。
古代的婆媳关系，果然是地狱级难度啊！
不知过了多久，沈夫人这才开口：“起来吧。”
凌曦起身，垂首立在一旁。
“秦嬷嬷。”沈夫人淡淡唤道。
秦嬷嬷躬身应是，转身从一旁端来一个盖着盖子的瓷碗。
“喝了它。”沈夫人指着瓷碗，语气不容置疑。
凌曦心头一紧。
她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略带苦涩。
是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避子汤？
凌曦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听闻后宅妾室承宠，主母都会赐此汤药，以绝后患。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夫人。
沈夫人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过对于凌曦而言，避子汤是有利而无害。
古代世家对于嫡庶之分十分看重。
眼下沈晏的正妻还未入门，若是她擅自怀了子嗣，也是会被送上一碗堕胎药的。
再说了，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有孩子。
想着，她便端起碗，毫不犹豫地将汤药一饮而尽。
入口苦涩，她皱起了眉眼。
沈夫人看着她喝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你既已入我沈家大门，便是我沈家的人。”沈夫人再次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日后当恪守妇道，侍奉晏儿，不得有半点差池。”
她想起嬷嬷来报，昨夜儿子在观山院叫了三次水，复又警告道。
“晏儿年轻气盛，难免受美色所惑。你也要懂得分寸，不可恃宠而骄。”
“夫人教训的是，凌曦谨记在心。”
沈夫人这才微微颔首：“下去吧。”
……
秋芜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席秋娘斜倚在软榻上，指尖紧紧攥着一支被硬生生折断的海棠花枝。
花瓣散落一地，如同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三次……”
她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三次水！
昨夜，观山院里竟然叫了三次水！
她猛地将手中的花枝掷在地上，花枝在地上弹了几下，最终无力地躺在地上。
“贱人！”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跟着震颤起来。
“她凭什么！”
席秋娘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她想起沈晏看向凌曦的眼神，心中如同被针扎了一般。
凭什么一个低贱的平民女，能得到沈晏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