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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现在都开始嫌弃她碍眼了
“夫人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沈洛打了个哈欠,比起从前,如今的她越发能静的下心来做事了,每次绣完一样东西,都是满满的成就感,心里就不至于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夫人困了,奴婢去打热水来伺候夫人沐浴吧。”
沈洛点点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江仲景今晚大概是不会回来了,就是不知道母亲找他谈过后,他接受母亲的提议了没有?
要是接受了,今后家里就有的热闹了,要是没有…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沐浴完换了身雪白色的寝衣出来,就看见江仲景坐在罗汉床上,柔和的面部线条,在烛光的笼罩下,显得分外温柔。
他是因为老夫人才回来的吗?也是,老夫人那个脾性,定是不会准许他在书房睡的。
江仲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问:“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啊?
沈洛想起他昨夜说他觉得膈应,怎么,他现在都开始嫌她碍眼了吗?
她忽然有些难过,低垂着眼眸,问:“二爷可要沐浴?”
江仲景说:“你先休息吧。”说着,他站起身,把手里的东西丢回了矮几上的绣篮里,沈洛这才发觉,他方才手里一直抓着她刚绣的荷包。
待江仲景进了净室,沈洛才走到矮几边,拿起绣篮里的荷包,皱了皱眉。她下午刚熨烫的料子,他为啥就给揉的皱皱巴巴的,抚都抚不平,真讨厌。
他这样不乐意待在这,沈洛也不是个讨人嫌的,当机立断地抱了一床被褥,回她的小榻上去睡了。
反正她刚来这的时候,睡的就是这一张小榻,除了窄了点,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不会让某人觉得膈应。
江仲景从净室出来,看见软榻上那藏在被窝中小小的一团,满目压抑的愤怒,冷峻的面容端得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负在背后握成拳的手紧了又紧,最终深吸了口气,还是忍下了。
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走到拔步床上坐着,眸光沉沉。
沈洛这晚上又梦见了父亲,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梦见父亲了,因此格外兴奋,梦里父亲穿着银色的盔甲,正准备出征,她们三姐妹站在一块,向马背上的父亲挥手示意。下一个场景,入目的却是一颗苍天古树,树下堆着一堆可怖的白骨,几个骑着马的官兵,在森林里搜寻了许久,找到了这堆白骨,将它带回了营地,和父亲生前的衣物一起放进了一副棺材里,运回了帝京,她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哭着从府里跑出来,闹着要开棺,被大姐姐拦住了…
沈洛从自己在梦中的哭声醒来,发现自己连人带被滚到了地板上,她狼狈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怜的小屁股却传一阵疼痛,生生给她疼趴下了,下一刻,江仲景就醒来了,他掀开被褥下了床,要朝她过来,她见状立马羞愧地把脸埋进身下的被褥里,一点儿也不想让他看到此刻自己的惨状。
“伤着哪了?还能动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关怀备至,沈洛心下莫名有些难受,抿着唇不肯出声。
江仲景也没多犹豫,大手传过她的身前,直接把她面朝下抱了起来。沈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低头看了看他横在她胸膛前的手,有些不可思议,他轻轻把她放在了拔步床的被褥上,问道:“到底哪里疼?”
沈洛捂着脸不去看他,他瞧她的神情,大致也就明白了,问:“要让孙嬷嬷进来给你看看吗?”
沈洛摇了摇头,小小声说:“不用了,也不是特别疼。”
江仲景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总不能说他帮着看看,就说:“那你趴一会。”
沈洛“嗯”了一声,忽然发觉自己还是舍不得这张大床的,可她趴在这,他也没法睡,就支起身子,准备要下去,他却按住她,问:“你还要去哪?就在这趴着。”
“现在时间不早了,二爷明日还要早起,我在这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当初,可是她自己说要睡床的,他花了好些日子才习惯她在一边动来动去的,现在想走就走,是什么意思?
沈洛抬眼看向他,说:“二爷不必勉强自己,我有分寸。”
原来是记着这事呢。江仲景搁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心里一时憋了好多花想说,甚至想着干脆大吵一架,都不要这么冷冷地对待对方,可偏头看见她那一双纯净无辜的眸子,就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真的怕再被她伤一次,就像昨晚一样。
“你下去了,要是再摔一次,我今晚还得被你吵醒,左右都是睡不好,你就安分点别挪动了吧,免得伤得更重,母亲明天定要问。”
他说的很有道理,给足了双方台阶下,沈洛便答应了,姿势诡异地往里挪动了一些。江仲景过去给她抱来了被褥和枕头,而后一手扶起她的脖颈塞好枕头,正要抽回手时,却被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僵了僵,目光正落在那白嫩的柔荑上,就听见她说道:“二爷,你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吗?”
她想了整整一天了,如果他是决定把对父亲的愧疚,弥补在她身上的话,那她宁愿他冷落她。她沈洛至始至终渴望的都是一份纯粹的爱,不参杂着其余人的感情,但也许她是没有机会得到了。
江仲景愣了片刻,神色恍惚了刹那,他缓缓抽回了手,说:“沈洛,你这良心发现的也太晚了些。”
还是说,若不是他戳穿了她,她就打算一直这么享受着他对她的好,心里顺便装着另一个男人。
沈洛没懂他的话,却能体会到他语气里的讽刺,把脸埋进枕头里,默默反思了起来。
江仲景放下了罗帐,躺下歇息了,今日累了一天,半夜又被她惊醒,本应该是很困了,可此时却毫无睡意。脑海中全都是她方才的那句话。
沈洛趴了一会,觉得有些不舒服,便悄悄侧过身来睡,一抬眼,却对上了他黑溜溜的眸子,好像就在黑暗中盯了她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