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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贵神色慌张,忙不迭地命令下人将朱明拖出去。
那些个下人们向来都是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主儿,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朱家上下对这个由妾室所生的孩子,简直是视如猪狗,肆意践踏。
所以,他们自然也从来不曾把朱明当作少爷来敬重,甚至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朱明那卑微的地位简直连养马的小厮都远远比不上。
于是,拉扯朱明的时候,他们那双手仿佛被施了千斤的力气,粗暴至极。
他们动作野蛮粗鲁,毫无半分怜悯之心,就像是拖拽着一头毫无价值的畜生一样,用尽全力地将他狠狠拖着向前行进,朱明的身体在地上摩擦,衣衫破损,尘土飞扬。
朱福贵趁着夫人一个不留神,火急火燎地赶了上来,扯着嗓子对下人们喊道:
“等一下!”
紧接着,他神色紧张地屏退众人,凑到朱明跟前,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
“你这嘴馋的毛病就不能改一改吗
刚刚那情形,若不是我豁出老脸替你求情,你早就被夫人活活打死了。
你能不能安分守己些,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我可真不一定还能有法子保住你这条小命!”
朱明用一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朱福贵,咬牙切齿地说道:
“知县大人,我从没有看出来,您什么时候想法子保住我这条小命了?
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上一口饭了。
我只不过捡了朱浩掉在地上的骨头,他宁愿拿去喂狗也坚决不给我吃。
我在这个府上连一条狗都不如,您竟然说我嘴馋,我想活下去我有错吗?
朱福贵,我恨你!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让我活成这般一滩烂泥的模样?
你们这么厌弃我和我娘,为什么当年不让我们走,以至于我娘被你那狠毒的夫人虐待致死,现在又想要将我用同样的手法虐待死是吗?
求你放我一条生路,让我离开朱府吧。”
“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荒唐胡话。离开这里,你能去到何处?这方圆百里可都是夫人大哥的势力范围。
留在此处,你好歹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一旦离开此地,不出半日,他定会将你抓去卖掉。
那些失踪的人,个个都是死相凄惨至极。
你若是还想好好活着,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朱家。
我会想方设法去说服夫人,等咱们攒够了银钱,我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妥当的好去处,保准能让你这一生都衣食无忧。”
朱富贵目光复杂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庶子,尽管他身形瘦弱,却难掩那出众的美貌。
这孩子的面容像极了他那已逝的娘亲,甚至更胜一筹,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朱福贵能坐上七品知县的位置,全仰仗着夫人的家世,就连如今所享有的荣华富贵,也多亏了他大舅哥的帮衬,正因如此,他在夫人面前向来是唯唯诺诺,是个十足的妻管严。
当年,为了自己的仕途,他费尽心机娶了这位性情刻薄、容貌丑陋的肥妻,还信誓旦旦地答应她今生绝不纳妾。
然而,朱明的娘亲云素,生得实在是太过娇艳动人。
朱福贵一时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竟强行玷污了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