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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裙撕下了一条,进宫面圣实在是大不敬,可晏时不知为何突然紧抱着她不松手,妘娇好不容易才哄着他出了房。
换好衣裙,刚推开门,初二板着一张脸站在门外。
见到妘娇,他抿着唇皱着眉头,脸色沉沉的,像是扭捏挣扎着。
半晌。
他突然半跪着向妘娇行了一礼,“属下参见王妃。”
妘娇记得他好像是叫初二,昨日晏时让他给她行礼搬水时,他还不情不愿,苦大仇深的样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先起来说话。”
初二抿着唇起身,抬起头时眼眶通红。
蓦地和那张坐在府门前哭的脸对上了,妘娇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你,你哭什么?”
她好像突然有点理解晏时看着着她说哭就哭时的感受了。
但她是绝不可能像晏时哄她那样哄初二的。
初二眼眶憋得通红,看着她乞求道:“属下有一事相求,求王妃对主子好些。”
妘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是什么意思?”
初二提到晏时,眼眶又红了不少,声音也带着哽咽。
“主子他许久不曾这么高兴过了,遇见您之后他才有了一些生气,昨日……”初二声音哽咽了一下,“昨日是主子的第三次葬礼。”
“第三次?”妘娇有些诧异,她以为晏时真是死而复活的,没想到是第三次。
“好好的,为何为自己办葬礼?”她问。
初二鼻子一酸,“主子说,他死后没有人给他办葬礼,他先给自己办个热闹的。”
说着,初二眼眶泛着水光,“主子幼时身中剧毒,毒从喉间入,喉咙溃痛难忍,每日最多只吃三五口饭食。
“主子回京后越发没了活下去的念头,可今日他吃得比以往几日加起来都要多。”
“这都是因为您来了府里,您来了后,主子笑的也多了。求王妃让主子活下去!”
妘娇惊愕,脸上错愕不止,“宫里的御医呢?他不是王爷吗?”
初二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宫里的人恨不得主子死,又怎会给主子治。”
妘娇心里惊起了一层浪,宫里的是他父皇母妃,兄弟姐妹,最亲近的人。
她想起晏时刚刚描妆的技艺娴熟,“王爷,他为何会描妆?”
初二愣了一瞬,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思虑了片刻,低声道。
“主子自幼就不得宠,别的皇子公主均有自己的母妃束发疼爱,主子的生母颖妃从小便不喜主子,主子为讨她欢心,自己学着束发描妆。”
妘娇眉头一皱,“后来呢?”
初二握紧了身侧的拳头,似是极力隐忍着,“后来,颖妃大骂主子是怪物,剪了主子的发。”
在这个朝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发则视为不孝,可偏偏断发的人是生母。
可想而知,颖妃厌恶晏时厌恶到了极致。
在这宫中,生母不爱,兄弟不恭,连一个宫人都可以轻易就欺他辱他。
所以,他才会说没人接近他。
所有,他才一直散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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