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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用你去查了,马上回来!”徐长风有些恼怒地挂了电话。白惠的身形僵了僵。嘴唇咬了咬。她又从交通局出来,打了辆车回家了。徐长风的车子停在院子里,心情不好那车子也停的横七竖八似的,横在了屋门口处。
徐长风正站在厅里面吸烟。白惠向着他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一张沉凛的容颜,“长风,我不知道会这样,我真的没有想到。”
“你当然不会想到,就你那脑子,简单得可以。”徐长风掐了烟,深眸看向她,“你不想想,我们家里什么茶叶没有,还要托人从台湾带?再说,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哪个当官的敢轻易接别人的东西!”
白惠听着他沉冷的言语,只默默地垂了头,牙齿咬住嘴唇,暗暗地咬住。她错了,虽然不是故意而为,但是事情是由她引起的,后果那么严重,什么惩罚她都认。
徐长风良久地看着她,半晌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转身向着楼上走去。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头拍了那么几下,似是安慰,又似是无奈,白惠的鼻头倏然就是一酸。他可有恨她?视线渐渐迷朦里,她看着那道颀长却漠然的身形消失在二楼的转角处。
胡兰珠被隔离审查了,徐宾恍似一夜间老了十岁,神情萎靡不振。白惠从那天离开徐宅就没有再见到胡兰珠,她知道,她的婆婆一定是恨死她了。
徐长风每日早出晚归,回来也是倒头就睡,要么就在书房里不知忙着什么。新年的脚步踏进了门槛,外面已是炮烛声声,可是徐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丝喜庆的气氛。白惠几次想跟徐长风说话,问他胡兰珠的情况,可是他那深敛的眉目又让她望而怯步。她知道渺小如自己,是真的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帮到徐家的。
“长风,我包了你最爱吃的饺子,下来吃点儿吧。”她对着刚刚进屋的他说。
徐长风没有回头,只是说道:“你先吃吧,我饿了再吃。”他说完,就进了书房关了门。
白惠站在外面,看着那冰冷的门在眼前关上,心里只觉得说不得出的难受。
“我去看看妈吧,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她最近身体好吗?”她在外面徘徊了好久,书房的门才重又打开,看见她时他怔了怔,而她便欲言又止地说了。
“那地方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去的,你好好呆在家里吧。”徐长风的声音冷淡可也透出几分无奈来。白惠的身形僵持了一会儿,看着他向着楼下走,她便也走了下去。
“那你替我跟她说对不起。”她又说。
徐长风倏然转头,“对不起有什么用呢?妈现在情绪很不好,我很怕她会生病。”
他的眼睛里涌出深深的焦虑来。
白惠心底又是升出绵绵的内疚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如果我知道,我……死都不会收下那盒茶叶。”
她垂下了一双水眸,嘴唇咬住,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徐长风深黑的眼睛望过来,温了声线道:“这不是你的错, 不用太内疚。”他手臂伸过来,轻拢了拢她的肩。“乖,自己吃了就先睡,我可能很晚回来。”
他说完,就转身大步下楼而去。白惠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拐弯处,她便也迈开步子蹬蹬地下了楼。
她到了外面的时候,他黑色的身形正好隐没于车子内,她收住脚步,从挡风玻璃处,她看见了车子上的另一道身影。很模糊,看不分明,但她知道,那是楚乔。她的心底倏然一涩。
冷风嗖嗖的刮过来,炮烛声倏然划过耳际,一簇焰火窜上了高空。她的心里一阵凉意窜过。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抿了抿唇转身回屋。
徐长风回来的时候已近午夜,身上有酒气扑鼻,她躺在床上,半睁了眼睛看着他脱去外衣,去洗澡,又回来上/床。他躺下,带着一身的酒意,没有看上她一眼,身旁很快就响起了轻浅的鼾声。
她侧过身,看着他。他仰面躺着,身上有酒气也带着一种沐浴后的清爽,躺在她的身旁。垂着黑而长的眼睫,看起来好像很累。她伸手到他的脸上,纤细的手指触到了他的长眉,又缓缓向下,碰到了他的鼻尖时,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哼嗯的一声长音。然后呢喃了一句,“好累,睡吧。”
他咕浓着就翻过身去了。白惠看着他光滑的却也是淡薄的脊背,心底是深深的涩然。
天亮一起床,白惠就先给徐长风找了换洗的衣物放在了床头。他起的有点儿晚,显是昨夜喝酒的缘故。醒来时,看看表,便一下子坐了起来。
“怎么没喊我?”他边说边就偏身下床。声音里似有埋怨。白惠忙道:“我看你很累的样子,就没喊你。衣服都给你找好了。”她将他的暂新的内衣递到他的面前。
他接过,穿上。
“妈的事情,很难办,这段时间,我可能都会早出晚归,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他边穿衣服边说。
白惠无声点头。
对于胡兰珠的事情,她是一介平民,家里也没有任何背景,她根本帮不上一点忙。因此,除了内疚,她就只剩下一颗想要随时为他做些什么的心。
“你吃点儿饭吧,早餐我做好了。”她说。
“不吃了,我没时间了。”他穿上最后一件衣服,就匆匆向外走去。
白惠听着车子的声响穿透窗棱划过耳膜,这,已经是腊月二十九的早晨了。小忘忘在拱她的裤脚,口里发出汪汪的叫声,她弯下身来将那小东西抱了起来。
“忘忘,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她原本黑亮亮的眼睛染满了犹郁的神色,郁郁地问她的小东西。小忘忘对着她叫了几声,竟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似是安慰,而白惠更愿意相信,那是认同。
下午,她去看了母亲,白秋月很担心女儿现在的处境,两只眼睛里满是关心和忧虑,“惠呀,别想太多了,说不定过一阵,一切都会好的。”她轻扶女儿细软的头发,看着女儿有些憔悴的脸。满眼都是心疼。
白惠从母亲那里离开后,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上走。路上的行人,脸上都带着新年的喜色,或者情人牵手,或者夫妻相伴,或者牵着小孩子,或者扶着老人,他们都是其乐融融地享受着人间最平凡的温暖。她举头看了看天,日色西斜,明天就是春节了。
眼前有人影匆匆走过,微胖的身形,中年的相貌,那张脸似曾相识,白惠脑中倏然划过一抹亮光,她撒腿便向着那个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