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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雨水。”何雨柱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仿佛被这一番话深深触动。“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你说话,我就能安静下来,像是找到了什么东西。”
“是因为你需要被理解。”雨水低声回答,“你一直都在隐藏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连自己都不敢面对。可是,我在这里,愿意听你说。”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眼前浮现出许多记忆的片段。那些曾经忙碌而充实的日子,那些生活中的琐碎和不完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瞬间浮现,而他开始明白,真正让他无法放下的,不是过去的遗憾,而是对未来的恐惧。对于死亡的恐惧,对于自己不能陪伴雨水走完一生的恐惧。
“雨水,我真的很害怕。”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不能再看到你,不能再一起吃饭,不能再和你说话,不能再……”
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话语里充满了无尽的脆弱和不安。他无法抑制心底那份浓烈的恐惧,像一颗生长在心头的恶性肿瘤,扼住了他的喉咙。
雨水的眼睛微微红了,她没有打断他,而是静静地听着,仿佛在用自己的沉默去包容他的脆弱。
“我知道,你担心自己会离开我,可是,雨柱,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一种重新开始的方式。我们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记忆,都会在我们离开后继续存在,就像我们生活的每一天,早晚会变成回忆,而这些回忆会伴随我们一生。”她语气柔和,却不失坚定,“我不会放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何雨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种痛苦和无奈交织在一起。即便他知道雨水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为他着想,但他依然感到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可是,我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确定了,如何去保证你不会受伤?”他低声道,“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怎么办?”
雨水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笑了笑:“如果你不在了,我会难过,也会失落,但我会活下去。你并没有给我一切的责任,那是我选择承担的。你没有必要觉得自己有责任去担心我的未来。你只需要去活在当下,尽可能地让自己快乐,让自己没有遗憾。”
何雨柱的心跳再次加速,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将他从深渊中拉回,他感受到从雨水那里传来的信任与温暖,仿佛那种温暖能包裹住他内心最脆弱的部分,给他一丝丝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嘶哑:“我会尽力去过好每一天,不辜负你。”
雨水微微点头,她知道,何雨柱已经开始慢慢从自己的恐惧中解脱出来,虽然他依然有许多的不安和痛苦,但他在逐渐学会面对,学会勇敢。
何雨柱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世界依旧像往常一样,周围的街道依旧有着忙碌的行人,车辆来来往往,仿佛一切都在继续。而自己,像被困在了某种漩涡中,无法挣脱。那种与外界疏离的感觉日渐加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
他握着手中的茶杯,微微发烫,却没有动。这种小小的温度,却在他的指尖久久萦绕,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安慰和焦虑交织的感觉。
此时,雨水还在厨房忙碌,她没有去打扰他。何雨柱知道,雨水在试图通过做一些事情来缓解自己心中的不安。她很少展现出过多的情绪,总是喜欢默默承受,然而他心里清楚,她的坚强背后也藏着深深的脆弱。
一时间,他的脑海中充斥着无数的思绪,那些关于过去、关于未来、关于自己是否能为她带去足够的安全感的疑问。每一个思考,都让他的心跳加速,仿佛时间在这几秒钟内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还在这里。”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对雨水说。“我还活着。”
他突然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封自己写给父亲的信,那些自己不敢告诉雨水的话,始终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他的心里。许多未曾说出口的心声,埋藏在那张纸里。哪怕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出什么令人感动的誓言,可他还是希望能为雨水、为自己的父亲,做点什么,哪怕是做个善意的告别。
“你要怎么样才能接受这一切?”他轻轻地对自己说,“我能做到的,是尽量不让你孤单。”
他的视线又回到窗外,夜幕已然降临,街道上的灯光闪烁,仿佛在无声地提醒他,外面的世界依旧在无情地向前走。然而,他却觉得自己深陷在一个无尽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雨水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盘刚做好的菜。她轻轻放下盘子,站在何雨柱的旁边,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你怎么不吃饭?菜都凉了。”
何雨柱没有立刻回应,眼神有些茫然。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失去了某种能力,失去了对生活的掌控感,连吃饭这种最基本的事情也变得不再那么简单。那种恐惧,像是慢慢蚕食着他的内心,让他无法呼吸。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他终于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雨水没有说话,只是坐到他身边,低头看着他。她看得出,何雨柱此刻的心情并不好,虽然他始终没有说出任何具体的话,但她知道,他的内心一定在经历着一场无法言喻的挣扎和痛苦。
“你在想什么?”雨水轻轻开口,声音低柔,却带着一种温暖的力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助?”
何雨柱微微一愣,眼神有些躲闪。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如此脆弱。面对疾病,他的无力感愈加强烈;面对雨水的关心,他的内心像是被撕裂一样,既感激又心痛。
“我……”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害怕,害怕一切都没了,害怕自己失去你,失去一切。”
雨水微微皱了皱眉,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轻轻地将手放在何雨柱的肩膀上,给了他一种无言的支持。她知道,他此刻的恐惧,不只是对疾病的恐惧,而是对未来、对自己生命尽头的恐惧。那种未知的、无法控制的恐惧,深深地困扰着他。
“你不需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雨水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坚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这里,和你一起走下去。”
何雨柱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那一瞬间,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温暖,仿佛自己所有的恐惧都能在她的眼神中得到抚平。他深深地看着雨水,心中涌上一股强烈的情感,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他突然想起,自己一直在逃避的那些话,那些他从未敢面对过的真相。自己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的,不仅仅是生死的问题,还有对雨水的愧疚——对于她的爱,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去表达。
“雨水……”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哽咽,“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多在乎你。我一直在逃避这些话,怕说出来会让你觉得负担太重,但现在,我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雨水的眼睛微微湿润,低下头没有说话,像是想要给他更多的空间,去释放自己压抑已久的情感。
何雨柱的心中涌起一种无以名状的情感,那是种释然的感觉,仿佛所有的压抑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泪水悄悄地滑过他的眼角,但他没有去擦拭,任由它流淌。他知道,这是属于自己内心的一种释放,一种对过往沉重情感的告别。
“雨水,我害怕失去你。真的很害怕……”他说这话时,眼睛盯着她的脸,仿佛在寻找什么可以支撑他继续往下走的力量。
雨水没有再说话,而是轻轻握住他的手,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她没有再给出任何承诺,只有她那温暖的手心,传递着一种无言的力量。
夜深了,窗外的街灯透过窗帘撒进室内,洒在何雨柱脸庞的轮廓上。那淡淡的光线仿佛并不能驱散他内心的阴霾,反而让一切显得更加模糊不清。尽管雨水依然坐在他的旁边,握住他的手,他却感觉自己仿佛被隔在一个无形的空间里,无法触及到她,也无法触及到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让他像一个漂浮在海面上的孤独岛屿,任凭风浪如何翻涌,始终无法找到归属的港湾。
他抬头看向雨水,目光有些空洞。她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他,仿佛在等待他开口,等待他将心中那些未曾说出的痛苦与忧虑一一吐露出来。她没有催促他,也没有问他为何突然沉默,只是静静地坐着,给他时间,给他空间,让他在自己的节奏中逐渐走出迷茫。
可是,何雨柱的内心依旧混乱不堪。每当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话语却像被卡住了一样,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仿佛被一层层迷雾包围,越是努力想要揭开,越是陷入更深的迷茫。
“你知道吗?”他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我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失去你,失去所有我曾经珍视的东西。”
雨水的手微微用力,像是想要传递一种力量,让他能更坚强地面对那些恐惧。她轻声问道:“你不觉得,生命不就是因为这些失去,才变得更有意义吗?”
何雨柱的心猛然一跳,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并没有完全听懂她的话。她的眼睛很亮,像是希望能通过这种话语去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柔软的东西,但他知道,自己心中那些痛苦的根源,远比她能理解的要复杂。
“你说得对。”他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吐出一个长长的叹息,“但我能不能在离开之前,给你留下更多的东西?或者,至少,给自己留一些东西?”
雨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紧紧抓住他那只微微颤抖的手,低声道:“你给我的一切,我已经拥有了。无论未来如何,能和你一起走过这些时光,已经足够。”
那句话像是一股暖流,涌进了何雨柱的心里,渐渐冲淡了他内心的痛苦和疑虑。她的坦然与温柔,让他不再那么迷茫,尽管内心深处的恐惧依然存在,但在她的怀抱中,他找到了短暂的平静。
然而,他知道,这种平静是短暂的。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足够坚强,足够勇敢,去面对眼前的一切,去面对自己身体的病痛,去面对将要到来的不可避免的结局。每一秒钟,他都在思考,自己能否为雨水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一些温暖的痕迹,而不是让她背负着他的病痛和离世。
夜渐深,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某种沉默。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在你身边,你会怎么做?”他突然问道,眼睛注视着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雨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她沉默片刻,轻轻摇头:“我不想想这些,柱子。你不能就这么放弃自己,你应该相信,未来一定有希望。”
何雨柱听着她的回答,心里一阵难言的痛楚。他明白她是为了安慰他,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告诉他,那个未来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努力,最终的结果,都会如影随形。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不去想那些让自己痛苦的事情。但这些想法依然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他无法控制,也无法逃避。
“你说得对。”他闭上眼睛,语气疲惫而沉重,“我确实不该放弃自己,但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束缚住,无法自拔。身体的病痛像是一道深深的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无法愈合。而他,仍旧无法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安宁之地。
“我怕,有一天我真的什么都剩下不了,甚至连你,也不能陪在我身边。”他的话语低沉,仿佛说出自己的心声时,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雨水默默地看着他,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她明白,何雨柱此刻的痛苦,远远超过她能给予的安慰。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内心深处的那种恐惧和无力感。
“我会一直陪着你。”她终于低声说道,语气坚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是一个人。我们一起走下去,直到最后。”
她的话仿佛是一种承诺,一种她内心深处的誓言。无论未来如何,她愿意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苦难、所有的无奈。虽然她无法改变他所面临的困境,但她能为他做的,便是陪伴,哪怕只是静静地守在他的身旁。
何雨柱的内心,仿佛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透不过气。他的目光随着雨水的眼神慢慢游离开去,尽管她的话如同一根温暖的绳索,试图将他拉回现实,却似乎也只是加深了他心中的迷茫与不安。雨水的承诺,他知道是真诚的,但他也知道,自己所面对的并非只是身体的病痛。那种来自深处的恐惧、无力感,像一道无形的墙,牢牢地把他隔在外面,谁也无法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