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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水停下了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他,“你说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何雨柱勉强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疲惫,“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事情,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做了。你也知道,我最近身体有些不太好,做这些事,可能会越来越吃力。”
何雨水愣了一下,眼神微微黯淡下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知道我会担心的。”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埋藏了太多无法表达的情绪。
何雨柱的心脏狠狠一颤,内心的那根刺再次被轻轻碰触,他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他不想再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经历的这些痛苦。每次他想要对她说实话时,总觉得心头有一股沉重的情感堵在喉咙口,让他说不出来。
他低下头,语气低沉,“我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想让你看见我最不堪的一面。你对我太好,我不能让你为我担心,不能让你变得不开心。”
雨水看着他,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你啊,真是傻。你以为我不担心吗?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能不担心?”她的语气有些愠怒,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关怀,“我一直在你身边,不是为了看你逞强的样子,而是为了和你一起面对那些难关。你觉得你不告诉我,我就能安心吗?”
何雨柱的心里顿时一阵剧痛,他无言以对。那些一直压在他心中的情感,似乎在这一刻完全溢了出来。他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自己明明最需要她的支持,却偏偏选择了独自承受,选择了让她在自己不在意的地方忽略他正在承受的痛苦。其实,他一直都知道,雨水在身边,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他却总是忽略了她的感受,只顾着隐藏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对不起。”何雨柱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只是……怕让你觉得我很弱,怕你看到我没有办法的时候,担心我。可我现在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雨水默默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没有再多言,只是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那一瞬间,仿佛什么都不需要说出来,一切的情感已经通过她的眼神、她的手势传达了。
两个人没有再说太多话,沉默中,只有筷子碰撞的声音和偶尔的轻轻叹息。何雨柱放下了心中的那一块沉重的石头,仿佛她的陪伴,给了他某种支持,让他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孤独,至少在这一刻,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人在为他担心,在和他一同承受这些难言的痛苦。
何雨水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依旧落在何雨柱的身上,似乎有一股说不出的痛楚在她心底蔓延。她并不是那种轻易流露情感的人,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个她一直默默关心、又始终保持距离的男人。她知道,他一直是个强硬的人,总是把自己隐藏得深深的,不让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而她,似乎一直在这份沉默的坚强背后,忍受着那份疏远和无法触及的距离。
“你真的不必再这么勉强自己了。”她终于开口,语气温柔,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伤感,“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也知道你希望我看到你坚强的一面,但我更希望你能在我面前,做你自己,哪怕你觉得脆弱、无力,那也没关系。”
何雨柱听到她的话,心底一阵翻涌。那股压在心头的沉重感变得更加明显。他低下了头,声音低沉而哽咽:“你不理解……我怕……我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做那些让我自豪的事了。”
“什么事?”何雨水微微皱眉,心中一阵不安。“你在说什么?”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想要再一次压抑住内心的波动,但声音依旧有些颤抖:“做饭,照顾你,做你身边最可靠的那个人,给你撑起一个温暖的家……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他微微停顿,眼中闪烁着无奈和痛苦,“每次我看到你的时候,心里就会有种强烈的焦虑感。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越来越没力气,越来越觉得……有些事情,我再也做不到。”
雨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担忧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烈。她能感受到何雨柱话语中的无力感,那种来自深深自责和焦虑的情绪,甚至让她有些心痛。她轻轻放下了筷子,伸手在桌上轻轻摩挲着一只茶杯,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开口:“你知道吗?你能做的事,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何雨柱的眼神微微一震,仿佛有些迷茫,“你说什么?”
雨水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你能做的事,并不是那种肉眼可见的,而是更深层的东西。你能给我依靠,给我信任,给我陪伴。这些东西,比做饭、做家务,更加重要。”她顿了顿,目光柔和地落在他身上,“你认为的弱,可能只是你的一种错觉。你并不是真的无力,而是被自己心中的那些负担压得太重。你把自己看得太轻了。”
何雨柱听着她的话,心里有一种无形的重量开始松动。可是,他依旧不能完全释怀,依然觉得自己有许多责任要承担。他抬起头,眼中有些迷茫和挣扎:“但我……如果我不做这些事,那我还剩下什么?你会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你以为如果你不做这些事,我就会看轻你吗?”雨水的声音很低,却充满了深深的情感,“何雨柱,别再对自己太苛刻了。我在你身边,并不是因为你做了多少事,而是因为你是你,是我愿意守护的人。”
这些话像是一道光,穿透了他内心深处的黑暗,让他有些难以承受的痛苦和不安慢慢地松动了。他的眼眶微微红了,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想要把这些话吞回去,却发现它们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找到了释放的出口,开始像洪水一般席卷而来。
“你说的这些,我……”他哽咽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说的对,我一直把自己压得太低,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怕你看到我不完美的一面,怕你……看不起我。”
雨水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她伸手轻轻抓住他的手,感受到那微微颤抖的温度。“何雨柱,你并不需要完美,甚至你不需要做什么来证明自己。”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在安抚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做得多好,而是因为你就是你。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完美,反而,我更在乎的是,你能否在我面前放下所有的伪装,做一个真实的自己。”
何雨柱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低下头,轻轻捂住自己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掩饰这些情感,也许一开始他确实很自负,认为自己可以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认为自己能够无所畏惧地走下去。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孤独和强硬的外壳并不能保护他,反而让他离自己最需要的人越来越远。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终于开口:“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我会试着去改变,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不想再把你推开,我不想再让你为我担心。”
“我一直在你身边,”雨水轻轻地说,目光柔和却坚定,“你不必去改变什么,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我们可以面对任何困境。”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彼此心底的那些沉默的情感、无法言表的痛苦,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共鸣。没有言语,只有心与心之间的默契和理解。那种感觉很复杂,却也很平静。何雨柱感觉到,自己似乎从未像现在这样,真正地感受到一种安慰,一种归属感。
他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的回忆,那些曾经的困惑、曾经的挣扎,仿佛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只有眼前的她,和那份宁静而深刻的陪伴,才是他最需要的。
“谢谢你。”何雨柱轻声说,眼中的疲惫终于稍微散去。
“傻话。”雨水轻笑了一下,拉着他的手坐下,“吃饭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的声音温暖而亲切,那种平凡的关怀,像是一杯温水,悄悄地温暖着他的心。
何雨柱静静地坐在窗前,脑海中一片空白,眼睛盯着窗外那条熟悉的小巷,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投下斑驳的影子。即使阳光温暖,却也未能驱散心中的那股寒意。那根无法拔除的刺,依然在他的胸口隐隐作痛,每次呼吸时都会感觉到一阵钝痛,仿佛他的心脏和肺部正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已经拖延了很久,但终究,还是决定找秦淮如。
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既熟悉又陌生。秦淮如是他曾经最信任的朋友之一,曾在很多时候给他提供过帮助和支持。她不仅是个医生,还是个擅长分析的心理学家,曾帮他渡过了许多难关。尽管这些年来,二人因为各种原因渐行渐远,但她依然是他心中最为依赖的人之一,尤其是在这样的困境中。
他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熟悉的铃声,似乎在提醒他,这段关系曾经那么近,曾经无话不谈。
“喂?”秦淮如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清晰又冷静。
“是我,雨柱。”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隐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的身份。“嗯,雨柱,好久不见,怎么了?听你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太对劲。”秦淮如的声音依然清冷,却夹杂着一丝关切。
何雨柱顿了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开口。许久,他才终于开口:“我需要你帮个忙,能不能见一面?”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秦淮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语气中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仿佛早已察觉到了些什么。
“在家。你……过来吧。”何雨柱几乎是立刻给出了答复,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惶恐。他知道,秦淮如来的时候,他或许会忍不住将自己最近的困境一一讲出。可是,这也正是他最需要的帮助。
电话挂断后,何雨柱的目光再次移向窗外,阳光依然透过窗帘洒进屋内,映照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但他并没有感到多么舒适,反而心中的不安愈发加重。他不断思索着,秦淮如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自己的恐惧和无力,自己该怎么面对她的眼神?她会怎样看待他?那些沉默的思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愈加觉得孤立无援。
这一切,似乎总是在推着他走向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他知道,秦淮如并不是一个会简单安慰他的人,她会以一种冷静、理性的方式帮他分析问题,但那份过于理智的分析,往往让人感到一种无法承受的压力。
约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何雨柱顿时心跳加快,仿佛等待审判的囚徒。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秦淮如站在门外,穿着简单的白色外套,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她依旧是那个从不轻易表露情感的人,表情冷静而沉稳。她的出现,仿佛瞬间把房间里的空气压得更加沉默。
“你好久没这样叫我了。”秦淮如走进屋里,目光在四周扫了一眼,然后坐到沙发上,“怎么样,出了什么事?”
何雨柱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你坐下吧。”他声音有些沙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秦淮如并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坐下,注视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她虽然没有直接开口问,但那眼神仿佛早已将他的一切看透。何雨柱并不擅长伪装,尤其是在她面前。他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脑海里一片混乱,仿佛所有的痛苦和压力都开始涌上心头。
“我……”他突然感到喉咙有些干涩,话似乎被堵在了喉咙口。每一次他想要开口,都会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所阻止。那种恐惧,不仅仅是对自己的病情,更是对秦淮如看到他脆弱一面时的反应。
“你想说什么?”秦淮如静静地看着他,声音低沉,“你知道我不喜欢绕弯子。如果你不说出来,心里的负担只会越来越重。”
何雨柱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秦淮如的一句简单话语,却让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情感有了一丝释放的空间。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我得了癌症。”
秦淮如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她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安静地坐着,似乎在等待他继续。
“早期的……胃癌。”何雨柱的声音依旧低沉,眼神中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自责和愧疚,“我一直没有告诉雨水,怕她担心。我一直在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强,试图遮掩自己的脆弱。可是,越来越难了。我开始觉得……快撑不下去了。”
秦淮如沉默了片刻,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琢磨着他说的每一个字。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你觉得她能承受得了这些吗?”
“我不知道。”何雨柱低声说道,“我怕告诉她,她会更加难过,甚至无法接受。我也怕自己变得太弱,她会觉得自己无法依赖我。”
“这只是你自己的恐惧。”秦淮如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你把这些事情告诉她,她会无法承受,觉得你不再是她想依赖的那个强者?可是你错了,她需要的,不是那个伪装坚强的你,而是真正的你。”
何雨柱沉默了。她的话直击他的内心,让他感到一阵痛苦。他知道秦淮如说得对,可是,心底那种无助和恐惧却无法轻易消散。即使她在这里,他依然感到孤独,感到无法承受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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