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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步到前厅,前厅只有一个小丫环正打扫,不见大夫人。
“夫人呢?”颜如玉问。
小丫环疑惑:“回王妃,奴婢没有见过夫人呀。”
颜如玉纳闷,大夫人去哪了?
大夫人在侧跨院的杂物房。
说是杂物房,但也挺宽敞,收拾得干净。
旁边堆着柴垛,也是整整齐齐。
玄清道长纳闷:“夫人,为何到此说话?”
大夫人在小椅子上坐下:“你要说的事不是挺机密吗?自然要找个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再说,你说的是什么鬼鬼神神的事,此事……须得谨慎。”
玄清道长了然,心头疑虑尽去,觉得夫人说得有道理。
愈发觉得,之前走了不少弯路,就该早和大夫人摊牌。
他清清嗓子,声音压低:“夫人刚才说了,觉得身子不适。”
“夫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实则不然,”他一本正经说,“夫人有所不知,贫道能看到过去未来。”
“过去我也能看到,”大夫人说。
玄清道长:“……”
“贫道的意思是,有些事,应该有它固定的轨道,可你看到的,未必就是应该发生的。”
大夫人抬手:“不是,你等会儿,什么是不应该发生的?”
“夫人,您可知,镇南王府被流放,到幽城时,理应人员损失严重,你们一家日子贫苦,夫人该以为人浆洗补贴家用……”
大夫人不声不响,听着他说,目光掠过外面的柴垛。
“二公子则是为别人写信为生,后来结识一个自称做纸的女子,为她卖纸,殊不知,那纸非同一般,里面掺了毒,以至于二公子被冤下狱。”
“小公子懂事,整日饿着吃不饱,一场病来,无钱买药,也就……”
大夫人缓起身,走到柴垛边。
玄清道长叹口气:“所以……”
“所以,”大夫人抽出一根木棍,在手里掂了掂,“你的意思是,我们一家人就该死走逃亡伤,就不该有什么好下场。”
“像现在这样,我无忧无虑,儿子平安无忧,小儿子安心读书,健康无病,就是不应该?”
“我夫君,我大儿子,为国尽忠,为百姓保平安,结果到头来,我们一家就该惨得要死,这才对,是正常的。”
“现在,过好日子,就是不正常,对吗?”
玄清道长一噎:“贫道的意思是……”
“依本夫人看,不是我印堂发黑,黑的人是你,不只印堂,心也黑,眼也黑。”
“你就没算出来,今天要挨打?”
颜如玉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一阵痛嚎声和叫骂声。
“我让你胡说八道!”
“你这黑心的假道士,你才该家破人亡。”
“跑到镇南王府来行骗,你真当我们都是好惹的?”
“敢说我儿媳妇,看我不打死你。”
颜如玉站在院门口,面带微笑听了一会儿,直到大夫人打得差不多,有些气喘吁吁,这才迈步进院。
玄清道长当然打得过大夫人,但他不敢。
他要是真还了手,才是无法再出王府。
只能一边跑一边叫喊,尽管如此,还是被抽了几下,一下正在脑门上,红肿起一条,连带着把束得溜光水滑的头发也扯掉一缕。
一碰头发都疼得发颤。
大夫人扶扶歪了的发钗,拿出小镜子照了照。
别说,跑这么一会儿,脸色倒是红润不少。
“玉儿,”大夫人拉住颜如玉,“别听他胡咧咧,叫人把他拖下去,打个二三十板子,丢出去。”
颜如玉浅笑:“母亲放心,我不会听他的,您先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那,好吧,你可别生气,母亲不信她的话。”
“好,我知道。”
大夫人带着丫环婆子走了,宋平守在门口,院子里只剩下颜如玉和玄清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