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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向阳麻利干练,何小禾做起事来同样泼辣利落。
她跟生产队的人都混熟悉了,直接找到生产队长和书记,将白水胭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生产队长犯了难:“现在哪里有地可分?都种上庄稼了,想要,也只能等来年开春,从公中划分出一块来给小白同志。”
“那可不行,离开春还有半年的时间呢!”
“你也别为难我们啊,这母鸡生蛋还分个春夏秋冬呢。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啊!再说了,按理来说,这都已经分完地了,像是她这种后来户,都没有地可分。”
“得了吧,别以为我不懂,地契都还没交上去呢,你们生产队手里也有,只是不想给而已。实话实说,我来之前,我们党主任还特地关照过,你们要是实在为难,她就亲自跑一趟。”
一听说党向阳要来,生产队长和书记连说带比划的:“不用,不需要,这都不是外人,咱们有事好商量。”
最终商量好了,生产队给白水胭发放一袋苞米,一袋小米,半袋小麦,半袋黄豆留作榨油用,免了她半年的义务工,又多给她补了半年的粮票。
至于布票和肉票实在是没办法了,那两样本来就比较紧俏,生产队也没有多余的。
何小禾朝着白水胭眨了眨眼睛,眼中带着得逞的笑意。
从生产队出来,何小禾又带着白水胭去了学校,见了校领导。
白水胭整个人收拾的整洁干净,中规中矩的白衬衫黑色长裤,相貌端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就朝气蓬勃,只是脸上的伤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
校长拿起暖壶,正要给她们倒水,白水胭顺手将暖壶接过来,先将校长的茶杯蓄满水,这才给自己和何小禾各自倒了一杯白开水,随后将暖壶放到桌子上的茶盘里。
校长点点头:“年轻人手脚就是麻利,怪不得党主任肯给你做保,行啊,我让后勤主任过来一趟,开学之后你直接去找他报道。”
校长很快将后勤主任找来了。
后勤主任姓张,是个中年女性,梳着跟党向阳一样的五号头,只是气质比党向阳更温和一些。
上午就已经提过的事情,张主任见过人之后也满意的点点头:“党主任心里还是有数的,不好的人,也不会强推过来。”
他们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党向阳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着这个姑娘找工作。
工作的事情说完,何小禾又提起白水胭报名夜校的事。
这件事也是校长主管,夜校的老师就是他主抓分配的。
闻言也没有多意外,只要是肯上进的年轻姑娘小伙,都不会甘心当个不识字的睁眼瞎。
“行啊,好事,小何,你去安排吧。”
校长很放心的将事情交给何小禾去办。
等报了名,白水胭拿到了书本,时间已经不早了,白水胭跟何小禾却没有直接回家,反而是先去了一趟妇联,告诉党向阳事情都办妥了,省的人家悬心。
党向阳看着换了新衣服的白水胭,虽然还是面黄肌瘦的,可精神面貌好了很多,满意的笑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一切都是重新开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谢谢主任,也是多亏您嘞,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夕阳的余晖在白水胭的睫毛上撒下细碎的光芒,让党向阳的心中不由得更多了几分怜惜。
“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你早就应该过来找我们的。”
白水胭扯了扯嘴角:“生产队长就是陈金凤的亲哥哥,事情闹到大队去也没人管,反而会被陈金凤收拾的更狠,我……我就以为这种事天经地义的,没人会管呢。”
“居然还有这种事?两宝村的陈本章是吧,明天我非要去你们大队找他好好说道说道!”党向阳嫉恶如仇,要不是现在天要黑了,她恨不得直接杀到两宝村去找陈本章算账。
白水胭连忙帮她顺气:“别,别,主任,我现在也算是解脱了,陈本章不好惹,他们一家子在我们村都横行霸道惯了,您可别为了我再去招惹他们,我可不想看到您吃亏!”
党向阳一听这还得了,当即一拍桌子:“怎么?他陈本章还能吃了我不成?”
何小禾同样不赞成的看着白水胭:“是啊,小白,姑息养奸又何尝不是作恶的一种呢?”
“我……就是觉得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主任犯不上得罪他他们……”白水胭越说声音越小。
党向阳恨铁不成钢,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小白,我以为你是个挺要强的性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懦弱!”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要强的人,要是我自己,豁出性命的事情我也不是没做过,可是您对我这么好,我哪舍得让您去跟他们折腾,受那份气。”
白水胭嘟嘟囔囔,话却说的清楚,一双水润的眼睛满是真诚的担心。
原来是这样
党向阳心软,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是我错怪了你!”
也是了,这孩子都不怕死了,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不过小何说的对,像是你说的,陈本章一家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我们如果不管,那就是姑息放纵他们为祸乡里,这样的人不会是老百姓的好官,更不是国家想要的官!你放心,我明天不仅要自己去,还要跟镇领导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他当着镇领导的面,究竟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白水胭:“……”
想起自己刚才的疾言厉色,党向阳唯恐吓到刚刚摆脱过去的白水胭,当即邀请:“正好,晚上去我家里吃饭,咱们包点饺子,当做是庆祝你新生。”
“不用了,主任,我妈在家都做好饭了,咱们去我们家吃吧,吃完饭我跟小白还要去学校。”何小禾也为自己刚才的误会内疚,正愁没法表现呢。
她搂着白水胭的肩膀跟她道歉:“我刚才也错怪你了,你要怎么罚我?”
“罚什么罚,明明是我话没说清楚。”白水胭眉宇间还笼罩着一层担忧:“主任,你去可以,可要跟我保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受伤。”
她越是这样,陈本章一家在党向阳心目中就越是面目可憎。
“我心里有数。”党向阳不想让白水胭太焦虑,笑得浑不在意。
转身的一刹那,没注意到白水胭眼底的情绪起伏。
两宝村的确不应该再姓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