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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妈,别怕丢人,这很正常。我早跟你说过,凭什么男人可以当赘婿又吃绝户,女人也得拿男人当踏板。我跟你说,比起那些被男人抛弃,自怨自艾的废物,我就欣赏那种玩弄男人感情的海王。”连颂嘴上鼓励着,心底还是有不祥的预感。
她一直秉承富养女儿,甚至不惜跟丈夫这根烂黄瓜虚以委蛇,千防万防,就是怕她被穷酸寒门骗。
但听女儿这个吞吞吐吐的语气,还真怕这没吃过什么苦的掌上明珠,去给没本事的穷酸男人冷脸洗内裤。
“别告诉我你想精准扶贫,我告诉你,你若是真给我领回来一个没本事的。我不管他是寒门贵子,还是鸡窝里的金凤凰,我都先杀了他,再去自首。”
鹿茁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牙疼。
脑海蓦地想起赵星源那张不染尘埃的脸,可很快,古寨另一个少年——卓卓挑拨的话,便在她心底生根发了芽。她又不由自主地将他,跟母亲说的赘婿吃绝户联系在了一起。
“没有,妈妈。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徐毅然,我也没有喜欢别人。”
“你没有最好,我一直担心穷养女儿,以后会被别人小恩小惠骗走。可我更不愿意看到,我娇养长大的女儿,被人廉价的浪漫洗脑。你不要以为,他陪你看月亮看星光看萤火虫是爱你,只是因为别墅庄园他买不起。”连颂从不掩饰自己的世故和势利眼,在她眼里,只要财富累积不如她的,都是精准扶贫。
“心肝儿,妈知道你不缺钱,因为你想要的,你父亲、我、徐毅然、你自己都能给足了你,就以为价值连城的珠宝,烂大街的就不值钱。但我告诉你,没有这些东西,更廉价,更不值钱。而且穷人,就是有问题的。要么智商有问题,要么性格有问题。我告诉你,你别去舍身炸粪坑。”
鹿茁嘴角泛起无奈的弧度,她常常感觉到迷茫。以前常将母亲的话奉为圭臬,虔诚的像个朝圣者。
二十几年来,母女相依为命。连颂看着她长大,将她护在身后。鹿茁看着她勇敢,看着她偏执,看着她一次次拯救自己于水火。
此刻却动摇了,不知母亲说的那些圣经,到底对不对。
“好好跟着徐毅然吧,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不容易遇见比他更有钱有势的。尤其你搭了几年青春在他身上,已不再年轻了。”男人那副臭德性,连颂比谁都清楚。摆明了,不要跟自己一样身价过亿的同龄人,只要月入三千但是十八岁的妙龄少女。
可惜,没有人永远十八,但永远有人十八。
“而且你既知道他这个德性,你又何必喜欢他?爱他,不是自讨苦吃吗?你只把他当成提款机,你会在乎提款机今天喜欢谁,明天跟谁睡了吗?”
鹿茁低下头,试着将手机拿开一些,按了按发麻的头皮,想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膝盖间,用头发遮住她许多不体面的情绪。
母亲的话,又像催命符,不允许她有片刻休憩:“你该不会傻到,他拿你当踏板,你却不忍心利用他?我告诉你,若是你为个男人寻死觅活的,都对不起你读过的那些书,走过的那些路。”
连颂可以忍受女儿在事业上输给女人。承认技不如人,并不难。但绝不能输给男人。
鹿茁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耳语,溢出一句:“妈,我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