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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父亲的书房外,她听到了父亲与继母的谈话。
“太子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如今这局势,陛下已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你速速着手筹备婉玉和二皇子的婚事吧。咱们帮了二皇子如此大忙,为咱家争得一个后位那可是理所应当之事啊!”父亲那冰冷而又决绝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苏婉莹的心窝,令她痛不欲生。
继母听后,轻轻地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说道:“老爷,那婉莹该如何处置呢?不管怎样,她好歹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呀。”
顾太傅闻言,不禁冷哼一声,满脸怒色地道:“哼!要怪就只能怪那个顾屿,他竟然丝毫不肯给我留条生路!
满朝文武之中有那么多贪赃枉法之徒,可他却单单揪住我不放。事已至此,我也唯有舍弃婉莹方能自保了。再者说了,她的母亲当年本就是靠着不光彩的手段来引诱于我,才有了她这个孽障。
我能够容忍她在府中安然度过这无忧无虑的十五年,已然算是对得住她了。
想当初,若不是看在她外祖父家有权有势的份儿上,我怎会迎娶她那不知廉耻的母亲进门!只有婉玉和你,才是我心中真正的挚爱。倘若苏家注定只能出一位皇后,那我当然是更期望这个人选会是咱们的婉玉无疑啦。”
继母柳氏轻轻叹息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二皇子所给的药当真是厉害得紧啊!婉玉那傻丫头,还满心欢喜地以为此药乃是给她大姐滋补身体之用,岂料这竟是通过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而悄悄过度到太子身上的致命毒药呐!唉……此事万不可让玉儿知晓,若是被她得知真相,只怕她这辈子内心都会不得安宁哟。”
听到此处,苏婉莹已然将前因后果了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原来,竟是自己亲手害了心爱的顾屿!回想起与他共度的那些缠绵时光,每一次的鱼水之欢竟然都成为了索命的符咒,一点点侵蚀着顾屿的生命。此时此刻,她心如刀绞,悔恨交加。
待她脚步沉重地回到东宫之时,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浑身上下仿佛都被冰冷所笼罩。她面如死灰,满脸都是难以掩饰的羞愧之色。缓缓走到床榻边,轻轻地抱住了气息奄奄的顾屿,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然而,面对如此情形,她却是茫然不知所措,完全不知应当如何挽回眼前这令人心碎的局面。
尽管身受剧毒折磨,顾屿依旧展现出无比的温柔。他那颤抖不已的手艰难地抬起,轻柔地替苏婉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声音虚弱却又饱含深情地道:
“你如今已知晓了么?莫要自责,这一切皆是我的过错,是我未能护你周全啊。待到我离去之后,你切记从那条密道速速离开此地。城东有一家打铁铺子,其中的老张会引领你前往洛阳。
在那里,我早已为你妥善安排好了一切事宜,足以确保你此后半生衣食无忧、平安顺遂。
倘若……倘若将来你有幸能够邂逅另一位值得托付终身之人,那么便将我忘却罢,切莫再为此事耿耿于怀了。”言罢,顾屿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嘴角溢出丝丝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