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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引辞倒上一杯热茶,抬眸看着岁妤直到喝下,见她气性没那么大才转而拿起册子对账。
“没忘,没忘呢。”岁颢还没见过姐姐这么严肃,连忙否认,顺带剜了一眼挑起这个话头的偃乘。
他果然是不适合做姐姐的夫君,不,男宠!
“怎么不砸我?”偃乘等了半晌,也没见岁妤拿手里另外一卷书画砸他,等不及亮着双眼睛往岁妤身边凑。
岁妤现今已然熟悉他清奇的脑回路,哪怕并不想承认,也了然他所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见岁颢能被砸,自己也要。
近乎是磨着后槽牙一般,岁妤冷清的面容终究被打碎,卷起手中仅剩的书册便砸到他脑袋上,“你出去。”
光彩照人得从马车内被赶出去,偃乘也不内耗,气昂昂坐在车辙上赶着马,还哥俩好地拍了拍同样出来了的岁颢。
岁颢扭肩甩开他的手,只觉又烦又苦闷,总有种日后日子碰上这几个人都不大会好过的感觉。
宁广至盛京的路比来时慢上不少,也声势浩荡不少。
这趟路程倒没人敢再动什么手脚,只因一路上,总有慕名而来的民众围着,各个官驿都挤着人。
为的,就是见见名满大雍的玉面首辅。
岁妤掩着面换上另一辆马车,长长舒出一口气。
名人效应看来真是什么时候都存在,满足各自的好奇与对那些鲜少见到的达官贵族的天然敬佩。
尤其,她还是个大家眼中不折不扣的好官。
终于等到了盛京,夏墨弛捏着鼻子咽下自己酿的苦果,灰溜溜一个人回了定国公府。
而楚引辞同偃乘二人,却可以一道和岁妤回岁府。
这便是明晃晃的落后了一大截啊!
是以,当日晚间——
“你说什么?”下值后又去戏楼听了会儿戏的定国公世子捻着留了许久的胡须,一口茶喷出来,满是不敢置信。
“你再说一遍”
夏墨弛梗着脑袋,“我说,爹,你不要和首辅置气,一个带兵打仗的大将军,总针对人家干什么!”
夏墨弛他爹——夏彦捂着胸口,想着昔日带的兵席催来和他说自己小儿子已经被岁聿收服的事情,不屑变成了痛心。
而且!什么叫针对?他那叫合理的质疑一些听起来不合理的策论。
这辈子他看着自己老爹为大雍打江山,好在老爹活得久,虽然年老不上朝了,但也让他能轻轻松松当个四十岁还是世子的闲散人。
他命好,生的大儿子虽然醉心山水,但小儿子争气武艺高强啊,眼见又后继有人,更是乐得轻松。
但人生而为人,又身处大雍朝堂,在其位自然也要做些实事。
而朝堂局势,又以他为首的武官最为直率、激进,有时候为了保全那些说话没个把门的,免不得自己上前吵吵两句。
这主要对上的,便也是年岁较轻的岁聿。
现下他很少主动吵,因为他儿子上朝了。
但是,就在此刻,他的儿子竟然梗着脖子对自己说,要他不要针对岁聿。
夏彦气得心口痛,指着夏墨弛鼻子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