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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水塘捞了二十几条鱼,卢林昨夜回来没有见到黄云峰在这边住,想着去机关坊找黄云峰,让黄云峰一会过来吃饭,去了之后,黄云峰和范先生如今是在大厅内带着一些工匠制作计时器,卢十娘和卢十一娘也在这里帮忙,这个计时器差不多有一丈见方,高有一丈半,里面七八个人都或站或坐在各自忙碌,互不干扰,卢林上前喊了一声:“范先生、云峰。”
姜星冉也跟着卢林喊了一声:“范先生、云峰。”
凤儿和皓儿也跟着喊了一声:“范伯伯,云峰哥哥。”
范先生只是看了一眼,朝四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忙着去了,黄云峰见到卢林回来颇是欣喜道:“卢林哥哥、星冉嫂子,你们回来啊。”
卢林问道:“云峰,你和范先生怎么没过去那边住呢?”
黄云峰说道:“卢林哥哥,范先生说来来回回的浪费时间,就没有过去住了,这些天都是在这里忙着制作计时器,我也就没有过去。”
卢林看了眼大厅内几个火盆中,炭火燃烧得正旺,比外面是暖和了许多,问道:“云峰,那个计时器送到松江船坞去了,如今怎么样了?”
黄云峰说道:“前些日子文英姐姐来信了,说是很好,刘大哥也教会一些人用了,希望我们能够多制作一些出来,以后松江船坞制作出的大海船都要装备一座上去。”
卢林问道:“云峰,这制作大钟成本几何?”
黄云峰说道:“刘大哥带走的那个可就贵了,如今这座更大,也便宜不了,具体制作出来的价钱还不好确定,郭文师兄说贵了就贵了卖,反正谁想先用那该多少就是多少,卖出去后概不退换,以后要是能够降低本钱制作出来也是以后的事情,前面就这样,过了年工部会来人和师伯去谈,还会安排将作监的工匠来学制作。”
卢林说道:“也是,这东西现在是不好说,等以后稳定了再说,这个大的是制作给坊里用的?”
黄云峰说道:“嗯,本来打算年前制作出来的,如今看来是来不及了,估计要上元后才能够制作出来。”
卢林看着黄云峰他们忙碌的样子,也没想多呆了,说道:“云峰,那一会来竹楼吃饭。”
凤儿和皓儿也说道:“云峰哥哥,要来吃烤鱼啊,都好久没有吃到了。”
黄云峰说道:“好,等中午我过来。”
卢林和姜星冉向范先生道别了一声就去竹楼了。
外面积雪深厚,卢林便去厨房剖鱼烤鱼去了,凤儿和皓儿跟着姜星冉滚雪球去了,彭厨子和罗姑已经在厨房了,看见卢林过来烤鱼,彭厨子说道:“卢公子,你这烤鱼的滋味我还真学不来啊,吃过几次始终觉得没有你烤得好吃。”
卢林说道:“彭叔,我也不清楚,五姑姑说这可能是用火的原因,我从小铸造,用火就熟稔一些,烤得多了就多了些感觉。”
彭厨子说道:“卢公子这说法新鲜了,我们炒菜隔着铁锅,火候也是能够把握的,倒是没有去想过这些。”
罗姑说道:“卢公子,还有这说法!?”
卢林笑道:“罗姑,我也不确定,盼盼倒是吃过云英炙烤的,说是味道也不错,云英跟着五姑姑炼丹用火也是不错。”
罗姑笑道:“彭厨子,你先练着哈,以后若是找到窍门了告诉我。”
彭厨子说道:“罗妹子啊,有现成的师傅在这里,你还等我做什么?”
罗姑说道:“也是,卢公子,你慢点烤,一会我来观摩观摩。”
卢林应了一声,然后架起炭炉,慢慢炙烤了起来,过得一会,彭厨子过来了,跟着卢林一起炙烤了起来,仔细看着卢林的动作,过得两刻钟后,姜星冉带着凤儿、皓儿来厨房了,闻着烤鱼的香味,凤儿、皓儿就嚷着要吃了。
彭厨子想着可以让凤儿、皓儿先吃他炙烤的,再吃卢林炙烤的,这两个小家伙嘴可是嘴刁得很。凤儿和皓儿吃了彭厨子炙烤的鱼,嘴里说着好吃,令彭厨子欢喜不已,不过这欢喜也只一会儿,再吃了卢林炙烤的,两人说是更好吃,这就让彭厨子很无奈了。
随后换罗姑过来炙烤了,凤儿和皓儿尝了一口罗姑炙烤的就不吃了,这令罗姑有些灰心了,倒是彭厨子稍许多了点安慰;罗姑自己尝了尝,还可以,比以前要好一些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黄云峰过来了,席间三叔说起九叔去长岛之事,郭文、晓梅、曲风都带着孩子去了,本来还想带宗之去的,林老板不舍得。临江镖局的镖队跟着去的是唐辽带队,苏师姐自然也一起去了。
坊里那些使用火绳枪的二百四十人一起过去了,这些人会随船去长岛的,苏师姐和唐辽不会去长岛,等九叔走了,他们就带着镖队回来;还有朱叔和许叔、周姑他们三人都去了鹭岛了,也会跟着九叔去长岛的。
彭厨子他们四人得知后也是无奈,他们都是想去的,当时还说抓阄去,没成想九叔这样就去了,一旬前消息才到临江坊,再传消息到他们那里还要两三天,这怎么赶也是赶不上的,朱叔和许叔、周姑他们三人挨得鹭岛近,得到了消息,赶得及,这还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三叔见状笑道:“你们也莫急,长岛那边以后去的机会多,老九也只是先去看看,朝廷对于长岛也是重视,这次不知道海有哪些人会过去看看。”
卢林问道:“三叔,朝廷还会派人去长岛?”
三叔说道:“李尚书都去过回来了,绘制了海图,和以前的海图比对过了,那长岛虽是荒岛,但是在海运走南洋看来,位置却是极好的,西洋人能够看重那荒岛不是没有原因的,你们发现的海盗巢穴岛礁一带,以前有万里石塘、千里长沙之说,涨海崎头,水浅而多礁石,再从那边继续往东要经过深海才可到达苏禄国的。
老九说那深海区域是天然的分界之处,延绵有数千里之长,一直到瀛洲,一般的船只是肯定是不能轻易渡过的,一个大浪就船毁人亡,得大海船才行,因此一般渔民肯定不会往来那边的,有熟悉那方海域水性海事的,偶尔会在风平浪静冒险往来其间,这个也是有记载的,如今能够占据住了长岛,以后可以大有作为。”
卢林说道:“三叔,当初我和陈世亨他们夺岛也只是想着出口气,陈世亨他们以后也有个落足之地,这些未曾想到过,那长岛离苏禄国和渤泥国更近,他们怎么没有去占据。”
三叔说道:“占也要占得住,那是荒岛,需要有实力才行,得迁徙大量的人过去,苏禄国岛屿众多,都还没有一统,可没有这实力也没这么多人,而且绝了二百余年的海运,更是不会有人想着这些,这西洋人过来了,在苏禄国你也知晓陈世亨等人的情况,保不齐是苏禄国和西洋人有什么勾连。
陈世亨他们之前是一盘散沙,阿林,你助力他们立足长岛,他们奉你为主,也算是找到了倚靠,九州向来是南洋各国的朝贡之上国,这海运开了,他们自然是更有信心了,你九叔此去长岛,也是要了解清楚那边的情况,若是事情可为,以后就要常来常往了,早晚都是可以去长岛见识的。”
王叔、杨叔、彭厨子、罗姑他们听了之后都说不着急了。
卢林想了想,西洋人欺压陈世亨等九州汉人后裔,苏禄国主暗中纵容,还放任西洋人占据长岛,个中原由确实是不好说了;渤泥国和婆利国在南边大岛婆罗洲上,以前是一统婆罗洲的国主还是卢十九娘的先人,如今却是分为南北两国了,沿途他也见识过了,婆罗洲确实地广人稀,那些大城相比九州也显得贫瘠了一些。
这长岛是击杀了西洋人夺得的,西洋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两年是暂时过不来,以后肯定还是会来的,筑建九州临海城就是为了防御日后西洋人来报复的。这些是隐忧,卢林便都说了出来。
三叔说道:“既然已经夺下了长岛,又有陈世亨等人过去了,随去的朝廷官员也去过长岛,朝中能人不少,自然会做更长远的打算的;这海运开了,第一趟市舶海运回来之前,朝野间都是很期待的,如今这结果也都看到了;后面要如何去做,都等老九回来之后再说了。”
黄云峰听了一会不是很感兴趣,就是提及西洋人之事才问了几句,去往那边有数万里之遥,来回一趟极为不易,但是黄云峰惦记着千里镜的水晶片和火绳枪之事,去了趟南洋,如今又在制作计时器,见识过了水晶镜和那些数字,还有卢林从西洋人营地得来的物品,极为好奇这些是如何制作出来的,更是想去西洋各国见识一番,只是如今满剌加国、须文达那国还是纷乱不休,暂时这几年还是去不得的。
吃完午饭,黄云峰回机关坊去了,卢林和姜星冉则是拿出拓印的令牌图案,和三叔说及起了在五明山的见闻感受,以及在临清说到的情况。
三叔听后,拿出那块令牌来,说道:“阿林,你和星冉既然都有这感受,那五明山是需要去好好勘察一番,你说的那汪振之是个好人选,暂时也没有合适之人过去,九华山柴掌门和葛大师也都去鹭岛了,来不了就等安定一些再说吧,这几百年都过去了,再多等个几年也无妨。”
卢林听得柴掌门也去了,有些讶异,却是想到在少林寺忘记了看看延一方丈说的关于张道人在释门的记载了,当时只顾得和多罗说事去了,这说起来才想到。
关于张道人的传闻,三叔听后说道:“阿林,这事你写信给你八姑姑和十三姨帮忙查查,你八姑姑的野史逸闻极多的,或许能够找出一些什么传闻来,你十三姨了解典籍记载多一些。”
卢林说道:“三叔,小子一会回去就写信。”
接着卢林说起延切长老找来的事情,关于这些旧事,是非对错都已经过去了,三叔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延切长老和袁空的师父是师兄弟,由得袁空到时候自己去面对就是;只是三叔对于翟薇姑姑的【迟来的公正还是公正么?人死可以复生么?】两句话很是认可。三叔说这迟来的公正不是公正。
卢林听了没敢去多问三叔为何如此说,只是记在心中,随后卢林问及汀州王家寨之事,三叔说暂时还没有确切的结果过来,州牧最初是派遣了四千人马前去围剿,开始直接攻打了三天,但没有什么效果,王家寨在当地不一般,有三个堡寨的人和他们是联盟,其中还有熟谙兵法之人,估计寨内有近两千人马,守得很稳,粮食也准备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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