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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我跟姚呈明不欢而散,想打探的没来得及问,不想打探的却被扯了出来,白白被他指责了一番,然而连稍微直接些的反驳的话都讲不出口。
在不知内情的外人眼里,我都住进容家去了,怎么可能还会跟容云衍没什么?
瓜田李下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我不怪姚呈明,可是难免会心底一涩,是真切的意识到自己若是要跟沈棠彻底切割开来,需要舍下的东西远比预想中要来得更多。
司机见我心情不佳,在回容家的路上都没怎么跟我搭话,只在到了地方后转达道:“林小姐,容先生托我告诉你一声,有人在调查你。”
这想必就是容云衍先前在电话里想告诉我,但却被我拒绝倾听的事了。
我早料到那不会是太重要的事,没想到竟然会不重要到如此地步,勾了勾唇问:“他有说是谁在查我么?”
“容先生没说。”司机顿感为难的解释,“他做事总是有自己的道理,我们就是给他打工的,就算问了他也不能告诉我们。”
言外之意就是请我不要为难他。
我无意为难任何人,然而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仗势欺人,不,是恃宠生娇的代名词。
从前容云衍对苏然百依百顺,无论她做了多过分的事,只要搬出救命恩人和那三年的陪伴照顾就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她锒铛入狱,想必在大家眼中,林小月就是接替她的那个人。
这真是够讽刺的。
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把积攒了一晚上的沉郁从心头卸掉,轻声道:“好,我会去问他的,你尽管放心,我说过的话就算数,不会出尔反尔告你的黑状。”
从司机的表现来看,他压根就不需要我帮忙找理由,而是已经在容云衍面前把事情给圆过去了,我又何必多问呢?
他接下来如释重负的表情更是验证了我的猜测。
外面的天色早就黑透了,打眼望去周遭的路灯早就亮了起来,唯有容家老宅还是漆黑一片,就像个坟墓似的立在原处。
我死过一次,早就知道世界上没有鬼,所以哪怕见到这样的场景也丝毫不觉得恐惧,反倒是在穿过玄关,瞧见客厅里亮着的壁灯时被吓的怔了一瞬。
现在容家除了我,就只有保姆阿姨和钟点工会来,并且他们都是完成了工作就走,并不会久留,时间都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在了才对。
难道是我昨晚忘记关了么?
我这样思索着,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随时预备着去叫人来的同时,也不动声色的退后几步,抄起了玄关处放着的高尔夫球杆,是想着求人不如求己,真有小偷的话就先给他一下。
直到桌上放着的保温桶映入眼帘,才让我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落回到了原处,走过去先把贴在上面的便签纸给揭了下来。
字是保姆留的,但措辞一看就是容云衍教的,里面特意提及了给我留灯的事。
我意识到这是个乌龙,唇角不由的勾出个讽笑,既笑自己草木皆兵,也笑容云衍亡羊补牢,到了事情无可回转之际,反而开始做这些无用功了。
在客厅里留一盏壁灯是我们多年前背着容叔叔和容阿姨达成的小秘密,他能记起来一部分其实是好事,可应用的场景显然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