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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应了风尘子昨晚的话,风念痕昨晚睡的不是很好,他做了个噩梦,梦到小石村的人,他们一个个都在质问他为什么要害了他们,为什么要将那群杀人者带到小石村。
风念痕无助的抱着头低声哭泣,口中碎碎念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大家,对不起。”
在他梦里的小石村人也跟着附和道:“都怪你,都是你的错,凭什么你还活着,我们却死了,你也该死!”
梦中的风念痕颤巍巍的抬手,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那是村长赵盂的声音,赵盂也和其他小石村人一起,责怪着风念痕,那一刻的他,无助的后退着,害怕的看着众人。
恍惚间,风念痕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李小二,芽芽,豆豆,他还看见了许多小时候的玩伴,他们也一起责怪风念痕,怪风念痕都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将他们害死了,他们本来是可以健康快乐的长大的。
一双小巧玲珑的手突然环住风念痕的头,风念痕身体一边打着抖,一边抬头,阿姚一脸柔和的微笑着,宛如黑暗中的唯一一束光。
但下一刻,阿姚却将风念痕拉入了更深的深渊!
“阿柱哥哥,为什么要害阿姚,阿姚好可怜,阿姚还不想死的……”阿姚的身体出现一道道裂缝,在风念痕眼前破碎,只留下一道回荡在风念痕脑海中的声音。
风念痕突然被惊醒,猛然从床上坐起,他的后背,早已被吓出一身冷汗,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头上落下。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自动拎成几个小辫子。
“做噩梦了?”风尘子坐在小木桌旁,上面摆放着一件黑袍和裤子,以及一些色泽诱人的糕点。
风念痕点点头,情绪低落的从翻下床,一语不发。
“是梦到了小石村的人吧。”风尘子推开房间的木窗,让日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师父,小石村的人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怪我的吧,因为是我的原因害了整个小石村。”风念痕看了眼木窗外早已人山人海的街道,曾几何时,小石村的小路也可以这么热闹的。
“念痕,你知道你名字的含义吗?”风尘子说道。
“念念不忘,流水无痕。”风念痕还记得风尘子给自己取名时说的话。
“念念不忘,是希望念痕你能记住小石村美好的一切,那里是你成长的地方,是你一生中都无法割舍的地方。”风尘子看着蓝白色的天空,轻声言语。
“流水无痕,是希望念痕你能在痛苦的记忆中走出,让痛苦像流水一样,走得毫无痕迹,不想让你被困小石村的痛苦中许久。”
“可是师父,我忘不掉大家。”是风念痕亲手埋下了小石村众人的尸体,他忘不掉每个村民死时的惨状,也忘不掉他们死不瞑目的模样。
“不要有太多负担,师父不是想让你忘掉小石村的众人,更多是希望你能直面过去的痛苦,正视现在的自己。”风尘子一点也不嫌弃的摸了摸风念痕布满了汗水的头。
风念痕目光注视着木窗外走过的众人,其中有个小孩子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导致摔了一跤,却没有立马哭泣,而是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笑嘻嘻的小跑跟上他的玩伴们。
就好像刚刚摔的一跤对于他而言,如同他坐在地上一般,但风念痕却是察觉到这个小孩子的手臂在地面上磕破了皮,一丝鲜红若隐若现。
风念痕的目光跟随着这个小孩子,看到小孩子跟上玩伴们后依然笑嘻嘻,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他收回视线,“师父,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嗯,你能想通就好,现在先去换洗一下吧,顺便把我刚给你买来的衣物换上。”风尘子从木桌上抱起叠好的黑袍和裤子,递到风念痕身前。
风念痕有些犹豫,但当看到风尘子不可拒绝的目光后迅速接过叠好的衣物。
风尘子叫来客栈的小二,让小二带着风念痕去沐浴的地方换洗。
没等多久,焕然一新的风念痕穿着黑袍,双眸中有着淡淡的光泽,他有些别扭的站在风尘子身前,动了动手和脚,“师父,是这样穿的吗?”
风念痕还是第一次穿上这么得体的衣物,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身上的黑袍看起来确实有些古怪。
风尘子上前帮风念痕整理好黑袍,抚平黑袍上的褶皱,“不错,刚好合身,看来我的眼神还是那么好。”
然后,风尘子让风念痕转过身背对自己,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根红绳,将风念痕那垂至肩膀的头发扎成短马尾。
“这样看着就好看了许多。”完事后,风尘子将风念痕的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捏了捏少年的脸颊,温和的笑着。
风念痕自己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的确要比曾经那个小石村的阿柱好看了许多,虽说算不得特别英俊帅气,但也算是五官标致,让人初见时只觉少年有些可爱,生不出半点讨厌之心。
“来吃点东西吧,吃完我们就去拿师父为你准备的见面礼。”风尘子将木桌上的糕点推向风念痕的方向,示意风念痕将这些糕点吃完。
风念痕坐在风尘子的对面,小心拾起其中一块,放入嘴中,慢慢咀嚼,回味着糕点独特的味道,有一股清爽的感觉,让人耳目一新。
“师父,好好吃啊,你不吃吗?”风念痕还想从桌上拿起糕点,但他先是看了眼风尘子,得到后者的准许后,才敢继续动木桌上可口的糕点。
“师父不饿,好吃的话多吃点。”风尘子露出淡淡的笑容。
“师父你还是吃一块吧,喏,这块看起来最好吃。”风念痕从木桌上挑起一块最大的糕点递到风尘子身前。
风尘子没有拒绝,接过糕点,不过目光却是没有离开过风念痕半分,甚至连吃糕点的时候也紧紧盯着风念痕,确认风念痕继续吃其他糕点后才迅速将手中的糕点吃完。
吃过东西,两人各自戴好自己的斗笠,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离开客栈,此时的街道上已经堆满了来来往往的行人。
一路上,风念痕紧跟着风尘子的步伐,出于没见过新奇的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少年时不时的会看向周围那些吸引着许多人围观的地方。
有人在卖糖葫芦,那里聚集的便是十几个小孩子,风念痕不禁有些好奇,糖葫芦是什么味道的,竟然能让这么多小孩驻足。
也有人在街头卖艺,耍花枪,吐火,胸口碎大石,层出不穷,五花八门,看的少年心中好一阵激动。
也有坐在地上捣卖各种物品的商贩,有卖布匹的,也有卖瓷器的,也有一些卖各种药材,散发出淡淡的药香,总之卖的东西皆是风念痕以前很少见到的。
“话说三百年前,天地间出现一条真龙,举世震惊”风念痕还看到有人在一个石台眉飞色舞的讲着故事,在台下,一众人等听的津津有味。
风念痕跟在风尘子身后,在街道中转了半天,一路上风念痕也见到了各种各样的商铺,最后,两人一同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子,在小巷子中再次拐了个弯,来到一个死胡同处。
风念痕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了眼风尘子,露出一脸的疑惑。
风尘子缓缓抬手,在他手心中,便是出现几缕红霞,红霞没入死胡同中,竟是如同床帘一样缓缓伸开一条缝隙,缝隙不断变大,直到能正常让人通行才停下来。
见到这般,风念痕双目瞪大的看着那道死胡同,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
“走吧,念痕,进去了师父会和你解释。”风尘子牵起风念痕的手,带着风念痕走入那道缝隙之中。
光芒一闪,风念痕的视线被一阵白茫茫遮挡片刻后才恢复,他有些恍惚,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抬头看向自己的四周。
眼前的一幕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他仿佛来到一个新世界一样,那一幕幕新奇的东西不断冲击着他的脑海。
“念痕,欢迎来到修仙者的世界。”风尘子淡淡一笑,注视着还处于呆滞中的风念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