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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顿踩着飞剑,被昆古尼尔追着到处乱跑,吱哇乱叫着救命,同时在紧急想办法怎么从这必死的一枪中活下来。
所有卡塞尔学院的学生都看着这位尊贵的龙王如屁股着火一般,踩着飞剑以极高的技巧做出各种漂移急转弯等高难度动作,后面一根长枪以不快不慢的动作跟着,不管对方怎么耍花招,都跟得紧紧的。如果不是生死关头,这种猴戏还是挺好笑的。
但此时李妙音根本听不见诺顿的尖叫,也根本不可能帮到她。
因为她自己被拉入尼伯龙根了,准确点说,是一个诡异的镜子空间,算不上尼伯龙根,但是也足够将她困住一段时间。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诗寇蒂之剪”,这件来自黑王时代的法器,三位龙族历史上最强大的先知的武器,由她代为保管。毕竟,这是能对抗奥丁的“昆古尼尔”的唯一法宝,而三位命运女神,则太老了,老到两眼昏花、牙齿松动、利爪失去力量,而且本身也不擅长战斗,便借给了她。
“咔嚓!”她祭出手中剪刀,那剪刀化为两道纠缠在一起的金龙,将空中某一条无形的丝线剪断,胸口那道十字形的标记立刻消失,表明她已经不再被昆古尼尔锁定。
这已经是她第十四次这样做,一开始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奥丁不追别人,非要追她这个次代种小人物呢?难道那些初代种级别的大佬不够他打的吗?
但很快她就明白,奥丁不一定真的想要杀她,但无疑想要困住她,这里的“昆古尼尔”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被锁定了太多次,没有人知道那一次是真的,也不敢冒险。只要她在不断忙着救自己的命,那么就没法带着这把神奇的剪刀,去救别人!
“李清洲”虽然还有别的龙王,但是李妙音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那个被她当便宜儿子养了二十年的小叔!
“不好,他可能会有危险,他们可能都会有危险!”她在镜子迷宫中反复穿梭,试图寻找出口,可是却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以及时不时,在某个角落一闪而过的奥丁的蓝色风氅一角。
她发现自己胸口又出现了那个十字形的标记,她再度被锁定了!
“奥丁!你有种出来,和我决斗!”她着急得目眦欲裂,气愤地咒骂道,“有种像个男人一样,像一头真正的龙一样,正面和我决斗!”
她愤怒的咒骂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李妙音不是真男人,奥丁也算不上真龙。
“啊!”因为没有格尔塞蜜的支援,诺顿最终还是中枪了,从天空中狼狈坠落。
昆古尼尔没有扎穿胸口,而是扎进他的小腿,将他钉在地面上爬不起来。他扭头一看,死亡的气息正在顺着小腿攀上膝盖,必死的诅咒眼看着就要蔓延上来,立刻手掌化作利刃,将一条腿生生砍断,然后用烈火灼烧断面止血。
“疼死我了”他总算有机会翻过身子,看着那截仍然被钉在地上的断腿被诅咒腐蚀到露出火红色的骨头,露出骇然的神色。
那长枪发出一声嗡鸣,它果然不那么聪明,以为自己已经杀死了目标,那些玄奥的符文从明亮变为黯淡,其中激动的活灵也归于平静。
李妙音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他临时想不到怎么逃避昆古尼尔,只能用一个笨办法,那就是将道标从心口移到距离心脏最远的下肢末端,然后在诅咒影响到重要器官之前粗暴地切断。
这是多年来诺顿研究出的,最简单的欺骗昆古尼尔的办法,唯一的缺点就是除非你是炼金术的大行家,擅长投机取巧,否则根本无法移动道标——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之前从来没有尝试过,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成,完全是在赌博!
他挣扎着爬起来,随手击碎建筑废墟,露出下面生锈的钢筋,在磁场力量的操控下,那些钢筋开始剧烈的颤动,依靠共鸣剥离表面风化的水泥,裸露出来,然后在诺顿的高温领域下变得通红、融化,接在诺顿的断腿末端,形成仿生的复杂骨骼和肌腱结构,不同的部件被熔炼成不同种类的金属,有的足够坚硬,有的具备良好的延展性,有的模量低得接近某些柔软的高分子。
“艹,不知道下次茧化的时候能不能恢复,真tm疼死了要是不能的话我一定要把奥丁这个狗娘养的千刀万剐!”他咒骂着站起来,活动着有些僵硬的金属关节,然后随手一召唤,七道虹光从不远处飞来,盘旋在他的身边。
他是“七宗罪”的主人,这些武器自然最听他的。
“奥丁,我日你先人,你tm还敢偷袭劳资?”
“有种你出来,有种正面和劳资打一架啊!”
“你个小龟孙,偷袭我不讲武德”
他骂骂咧咧,试图用激将法引来奥丁的正面攻击,结果当然是毫无反应——毕竟这是奥丁嘛,这家伙别的不行,偷袭和苟命第一名,是龙族中最无耻的混蛋!
突然,他感应到了什么,向某个方向转过去,惊讶地自言自语,“竟然让那小子抓住了奥丁?”
简而言之,抓住奥丁的是李冰(洛基)。
说来也不容易,奥丁刚刚坑害了诺顿,就被弗雷(李清洲)、斯卡蒂(碧霞元君),洛基(李冰)和姗姗来迟的格尔塞蜜(李妙音)联合包围,格尔塞蜜急着为母亲报仇,祭起“诗寇蒂之剪”就要一剪刀将他腰斩。
结果这家伙那套“李代桃僵”的秘法玩得出神入化,连剪了三个都是傀儡,然后又被弗雷和洛基联合砍掉了四五个头颅,竟然也都是傀儡,斯卡蒂夫人试图用大地系的结界困住他,可是还是失败了,因为还是傀儡。
这家伙似乎为了苟命不择一切手段,卑鄙下流程度令在场几乎所有龙类都望尘莫及,一场明明非常史诗感,非常悲壮的末日,就被他这么一番乌龟操作搞成了笑话。
最终弗雷突然喊了一嗓子:“奥丁,我把你当兄弟,你为什么杀死弗莱娅?”
“回答我啊,你回答我啊!”他的语气看起来悲愤且真切,以至于让奥丁停留了那么01秒。而就是这01秒,让洛基看到了一丝控制住他精神的机会。
我们之前提到过,他有白王的血统,因此能够使用部分精神系的言灵,包括但不限于“梦貘”,又名“巫山”。
这是一个神奇的言灵,相当稀有,而且对精神和血统要求极高,哪怕是在白王血裔的大本营也很少见到——当然,这里就有一个,风间琉璃大师。
对于日本人而言,这个名字来源于某个日本神话,梦貘是一种以梦境为食的生物,会吃掉人们的噩梦,给他们一夜好眠。但是这种生物无法消化噩梦,只是将梦魇储存在体内,等到它们死亡的时候,这些噩梦就会被释放,将周围无辜的生灵卷入。而对于中国人,这个名字来源于《高唐赋》中那位神秘的神女,在梦中与楚怀王相遇,共同游览巫山,此后又与君王云雨,醒来之后发现只是一场美梦。此后也有无数文人墨客,乃至君王游览此地,却不一定能见到这位美丽的女神。
在江户时代的书《醍醐随笔》中曾经记载,一位僧侣果心居士在自己的城主松永久秀身上使用幻术的故事。当这位城主要求果心居士永幻术吓一吓自己的时候,这位僧侣给他编织了一个永远逃不掉的幻象:他让这位城主看见了他过世好几年的爱妾,那个美丽的女人就站在冷清凋敝的庭院内,一脸哀伤,对松永久秀说:“夫君今夜想必很寂寞吧?”于是他便无法脱离。
同理,奥丁也是这么被困住的,他骤然发现无边的冰海上站着美丽端庄的弗莱娅,她一身戎装,有着一头璀璨的金发,仿佛阳光都被这光芒照耀得逊色了。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是一切美好的化身,却并不柔弱,她也是战无不胜的女武神,是不死的女巫,是春天、希望和生命的象征。
“夫君,这场战争,我们会赢的,对吗?”女人自冰海走来,身后是她的女武神大军,八头巨大的类龙死侍拉着黄金的战车,浩浩荡荡。
这是奥丁梦中都在幻想的场面,他当年杀死弗莱娅是迫不得已,他必须那是必要的牺牲但是他无时无刻不希望弗莱娅能够回来,他是深深地爱着她的,在她死后,一切女人都变得索然无味,没有人像她那样美好,没有人像她那样强大。她活着的时候奥丁没有意识到自己多么爱她,直到他离去,他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那么思念这个女人。
他多么希望弗莱娅能够复活,这么多年他都在尝试,可是好几次她残魂的载体都从他的指间划过,他再也握不住她柔软的手指,只能看着她每一次复生都变得更加虚弱。他虽然不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愿意付出他的仆从,或者任何其他同源血脉的龙种的生命,换她回来,在他的身边,共同度过这宿命般的诸神黄昏。
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美好得像是一场梦。
奥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和松永久秀一样,其实也知道这是幻境,可是就是难以挣脱。
“是的,我们会赢的,但是前提是你站在我这边。”他深情地凝望着眼前的美丽女人,这么多年过去,他仍然熟悉着她面颊上每一块宝蓝色的鳞片,然后眼神骤然一冷,一把抓住了女人刺向他心口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划破手掌,鲜血一地一地的往下流,在冰原上绽放出瑰丽的花朵。
“洛基,你的把戏太恶劣了!”他冷声说。
话音刚落,在梦境崩塌的瞬间,他再度看向美艳的,鲜活的,虚假的弗莱娅时,却看见面对着自己的是一个裹在近乎透明的亚麻布中的身影,胸口处满是淋漓的血痕,隐约可以看见那张美丽的面颊比裹尸布还要惨白,那双瑰丽的黄金瞳紧闭,失去生机。
哪怕明知是幻象,也忍不住阵阵心痛,杀死弗莱娅是必要的牺牲,不论奥丁怎么这样对自己说,可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洛基这家伙,是懂得怎么欺骗,怎么煽情的!
在他苏醒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一柄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一阵剧痛让他的双眼顿时模糊。
“能杀死你的只有我!”他听见那个女孩对他说,那声音有点像弗莱娅,但不是,它听起来更加阴沉、怨毒、又充满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