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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看着她反应这么大突然就感觉没那么悲伤了。
忽然，他笑了一下，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下来。
“刚刚那个人是我的侄女，我亲弟弟的女儿。”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老爷子的笑脸上，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僵硬，但也有几分释然。
他轻轻拍了拍身旁的老旧木椅，示意她坐下，眼神里满是岁月的沉淀与柔和。
“她啊，打小就调皮，跟个假小子似的，总爱跟着我身后跑。对医术也很感兴趣，他爸总是打趣他，说她更像是我的女儿，还要把她送给我。那个时候她总是说喜欢我这个二大爷，还调皮的叫过我一段时间二爸。那个时候我就想，可以把她收做我的徒弟，让她继承我的衣钵。”
老爷子在说起这些被尘封起来的记忆还是笑着的，汤绵绵能够看的出来，他真的很开心，也真的很喜欢这个侄女。
“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觉得既然原本的感情这么好，后来也一定不是无缘无故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也乖乖跟我学了几年医，但是后来小姑娘长大了，也厌倦了中草药的枯燥，渐渐的她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梦想着穿上时尚的衣裳，穿着高跟鞋，在繁华的都市中穿梭。每当提起那些遥远的城市，她的眼睛里就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对未知世界无尽的渴望。终于有一天，她收拾行囊，跟着一个来自城里的少年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我们谁都不知道。”
提及后续发生的种种，老爷子的面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那原本温暖如初春阳光般的笑容，瞬间凝固，继而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被一层层厚重的乌云所遮蔽，最终化作了怒海狂澜般的愤怒，汹涌澎湃，难以遏制。
汤绵绵张大嘴巴，这是跟人私奔了呀！还是不告而别的那一种，也难怪老爷子会生气。
但也不至于这么生气，老爷子的性格她是了解的，既然事已至此，而且看着那富太太的样子这些年也过的不错，老爷子气消了也就好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记恨着对方。
对，就是记恨。
一个大爷会恨着自己的侄女？
汤绵绵想到刚刚老爷子撵富太太滚时说的话，说她气死的她的父亲，也就是老爷子的弟弟。
富太太的私奔气死了老师的弟弟？若是这样，倒是也能理解了。
“她……她走了之后，没多久，我弟弟就病倒了。”老爷子继续讲述，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艰难地挤出。
阳光似乎也在这一刻失去了温度，斑驳的光影在老爷子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的眼神穿透了回忆的迷雾，直抵那段不愿触及的过往。嘴角紧抿，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椅子的扶手，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心中的不甘与痛楚。
“他一直念叨着她的名字，说是想见她最后一面，可那孩子，连封信都没有。等我弟弟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她小时候最爱的玩具……”说到这，老爷子的眼眶微微泛红，仿佛所有的愤怒与悲伤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化作无声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未落。
汤绵绵叹了一口气，还真是这样。
伸手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无声的安慰着他，虽然自己不能抚平老师的悲伤，但最起码是能够陪着他的。
老爷子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不过也就几分钟，之后他便抬起了目光看着她，目光中还含着嘲笑，“你知道她这么多年没有出现，这次却找到我是为了什么？”
汤绵绵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老爷子眼底的嘲讽更甚，说道：“因为她的丈夫出轨了，在外面养了一个私生子，她害怕那个私生子会过去抢她的家产，想要找我给她调理身体，帮她怀上儿子。”
汤绵绵：“……！”
难怪老师会说她是一个异想天开痴心妄想的人。
“她没有孩子吗？”汤绵绵疑问出声。
按照言情剧的狗血程度来说，那位富太太可能是不能生育，大概率还是之前能生的，然后因为误会流产，大出血，导致不能生了。
而富太太的丈夫因为愧疚一直被她拿捏的死死的，但子嗣问题又不得不解决，就找了外面的人生，结果被富太太发现了。
富太太感受到了危机，这才找到了堪称神医的二大爷，想要一举得男。
嗯，逻辑完美。
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几乎佐证了她的猜测，说道：“她有孩子，有个女儿，大概也就比你小几岁。只是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后来一直没有再有孩子。”
汤绵绵：“……！”
还是有点出入，不过还是没儿子，这年代没有儿子是不行的，更何况富太太的家里好像还挺有钱的。
老爷子继续说：“她来找我不光光给她调理身体生个儿子，她丈夫已经有儿子了，所以她想要的是双胞胎，三胞胎，四胞胎，都行，但都要儿子。”
汤绵绵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有钱人就是会玩，还双胞胎，三胞胎，四胞胎儿子，她当她送子娘娘啊！
哦，不，她当我老师送子娘娘啊！想要几包胎就几包胎，想要多少儿子就有多少儿子？
脑子有病！
但是嘲讽的嗤完，她又不敢置信的看向老爷子，“您不会真有这样的药吧？”
老爷子马上瞪死她，气得拍大腿怒吼，“放屁，我怎么会有这种药，这世界上就没有这种药。”
汤绵绵被他吼的有缩脖子，马上认怂的点头说，“对对对，老师您说的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种药。”
老爷子见她这么乖巧也收了些脾气，但大概是有侄女这个前车之鉴，他叮嘱道：“将来你若成婚，必须光明正大，明媒正娶。结婚后儿女随天意，男孩就是男孩，女孩就是女孩，莫要想些乱七八糟的点子，做出有违纲常天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