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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这才发现,贝正奇此刻,正在用身体挡住右侧抢道的车,他嘴型说的话是:
“劳驾,后面车里的孕妇要生了”
接下来的路,在贝正奇一路的开道下,景钰行驶的畅通无阻。
“那个人是谁?”
蓝荔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问道。
“也许,是某个好心人吧”
景钰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回答道,
"阿荔,看到医院楼下紫藤花架了吗?"
她提高声调,尾音却因为新一轮宫缩打了个颤。
后颈渗出冷汗浸湿了真丝衬衫领,胎动在紧缩的子宫里,掀起波浪,景钰能感觉到,羊水正顺着大腿内侧缓缓下渗。
"上个月,我们还在那儿拍过照。"
景钰抬高声音,尾音带着笑,座椅下的水迹已经蔓延到脚垫。
"那天,你非要攀着花枝装仙女,结果"
剧烈的宫缩,打断景钰的话头。
蓝荔的指甲,深深掐进真皮座椅,却在对上后视镜里,那双沉静的眼眸时,颤抖着接话:
"结果花汁染坏了你新买的香云纱"
听到后座传来破涕为笑的气音,景钰深吸一口气,
“阿荔,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景钰纤长的手指,在麂皮方向盘上收紧,指节泛起青白。
她没忘记,打开蓝牙通话,
“产科吗?有孕妇即将临盆”
景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两位……”
她咬住下唇,把即将冒出来的呻吟咽回去。
蓝荔忽然伸手,触碰她汗湿的后颈,指尖冰凉:
"阿钰,你也在发抖"
同一时间, 消毒水的味道,让景城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盯着床头柜上,冷掉的孕妇餐,保温桶盖子上还凝着水珠。
可是他已经在病房,待了快半个小时,还是没见到姐姐的人影。
自从发生上次的事后,他心里隐隐约约总觉得不安。
留姐姐一个人在这里,他总是不放心。
眼看着她生产的日子到了,景城干脆向公司请了年假,专程来照顾姐姐。
他摸出震动的手机,听见呼啸的风声,裹着姐姐沙哑却平稳的声线:
"阿城"
景城着急的问道:
“姐,你不在病房,去哪里了?”
对面传来的声音,像是在发抖:
“阿城,你听我说。”
“再准备一份待产包请两个护工和月嫂我五分钟后到。”
产科大楼的感应门,在五米外亮起,景钰甩上车门,景城已经拿着轮椅,在一旁等候。
一看到姐姐的车,景城就抱着轮椅冲来,正撞见姐姐扶着车门立柱,直起腰身的姿态。
湿透的丝绸布料,紧贴着她的小腿,在感应门忽明忽暗的蓝光里,折射出蜿蜒水色。
一个恐惧的念头,在他心中涌上来。
他喉结滚动两下,喉间挤出破碎的气音:
“姐,你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景钰截断弟弟的话,指尖抵着冰凉的金属车框。
她说话时下颚线绷得锋利,散落的鬓发随着转头动作,从容地别到耳后,车门映出她侧脸绷紧的轮廓,
"让我车里的产妇上担架。"
景城抓着轮椅扶手的指节泛白,却见姐姐已经扶着车门坐在轮椅上,指尖正慢条斯理地,扣拢米色风衣的牛角扣。
"推我去三号电梯。"
景钰将羊绒围巾h叠成方枕垫在腰后,声音裹在冷风里依然字字清晰,
"给产科主任说清楚了吗?是单绒双羊的双胎婴儿。"
不远处,贝正奇单手握住车把,后视镜里救护车的蓝光,正在远去。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这才发现,衣服已经湿得能拧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