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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如再一次见到沈琏,是在电视上。
那一天她如同往日一样,做完复健运动之后,打开了视频。
电视里放的是一档舞蹈节目的直播,不算很有名,看见沈氏的赞助也不奇怪,却偏偏看见沈琏本人,她看见的那刻,他正襟危坐,一动不动的盯着正在跳舞的人。
那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少女。
央如离自己的十八岁已经很远了。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舞蹈的鉴赏,另一种是对身材的鉴赏。
显然沈琏不懂舞蹈,对舞蹈也并不感兴趣,即便央如是舞者,沈琏也没去了解过任何专业的东西。
不过这个舞者的风格她挺喜欢,跟她的舞蹈团很搭。
何旭当时就冷哼了一声,央如则是沉默的坐着一动不动。
“你真的打算回去看比赛啊?”何旭道。
“嗯。”这一次洛伦兹赛的比赛安排在国内,央如即便自己比不了,也想着去给新生代加油。
“你一去,恐怕又得引起不小的舆论。”何旭有些担心。
“那也得去。”她说。
“那还通知沈琏吗?”
央如不说话了,只低头喝着果汁,半晌后说:“不了,反正看完我就回来。”
这天之后,何旭发现央如连电视都不看了。
而同一时间,电视上的演出还在继续,沈琏第二轮时,对女孩依旧很关注,眼神也很柔和。
主持人也很给面子的让沈琏点评几句,毕竟是主办方爸爸嘛。
让人惊讶的是,沈琏的点评却并不外行,甚至可以说还挺专业。
“看来沈总挺喜欢舞蹈,对这个领域研究得挺透。”主持人说。
沈琏想到了什么,嘴角荡出一丝笑意,有些苦恼道:“我其实对这个领域不太喜欢。但我太太热爱,我私底下没事会看看她的视频,有些人评价她的我不服气,就自己研究研究舞蹈评分的标准。”
他这一句,才似乎重新让人想起他已婚的事,他平常很少秀恩爱,似乎除了领证那次,没有人见他们一起出面过。
给人的感觉,似乎是他们感情不太好。
沈琏又看着年轻的舞者,笑说:“你的风格跟我太太挺像,是不是研究过她?”
“是的,我很喜欢央如老师,她的舞蹈动作流畅感特别强。”舞者礼貌的应着。
沈琏就又笑了笑,眼神也越发柔和,琢磨了一会儿,道:“你又想好去处么?如果没有,你联系她舞蹈团的工作室,她很爱惜后辈,至于要怎么安排你,得看她来决定,她伤的挺重,最近还在国外养身体。”
舞者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沈琏却是猜到央如会喜欢,替她留了人,顺便将爱惜后辈的名声散播出去,甚至还将那些阴阳央如,不敢参加比赛装受伤的给怼了回去。
演出散场时,沈琏一人行驶在安静的街道上,回到了空荡荡的家里。
……
央如再一次入他的梦,跟以往不再一样。
这一次梦里稀奇古怪,涂家还在,他梦到他到涂家,看见稚嫩的央如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上去虽然像个大家闺秀,却孤孤单单的,没有人上去跟她说一句话。
大人都在应酬,一起来的几个孩子,没有人喜欢她。
她在被小团体排挤。
当年的沈琏也知道,不过不打算插手新来的邻居的事,她算漂亮,但他也不喜欢她,她将视线看向他时,他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冷漠。
但是如今在梦里再次回到那一刻,她还没有看向他,他却已经朝她走了过去。
“央如。”他坐在她旁边,说,“怎么一个人坐着?”
“她们都不喜欢我。”她说。
沈琏飞快说道:“我喜欢你。”
“真的啊?”她反问,说,“你平时也不爱理我的。”
“嗯,真的,我很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他的眼睛却湿润,再次想起这一刻,只心疼她的孤单。
可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是他最爱的人,不然当时他肯定会好好护着她的,从高中开始,他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不会让她一个人。
每一个她孤零零放学回家的背影,都像一根扎在他身上的刺,他无数次跟她擦肩而过,却没有说跟她一同走一段。
哪怕她有时候也会示好的看他一眼。
沈琏紧紧的抱住她,周围的人早就看不清了,也不重要,他在意的只是她。
……
沈琏醒来的时候,坐在床上捂住了眼睛。
不知道他有没有哭,最后他下床,掀开了日记本,写下这样一段话:
我开始研究你的喜好,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很广阔的世界。
想着你热爱,我就乐于花时间在舞蹈上,企图明白你坚持的意义,于是逐渐理解,那大概是你在孤独茫然之下,想找回你自己,也是你对随波逐流世俗的抗争。
越研究,就越知道你被否认后的挣扎、不屈、坚持有多痛苦,原来你受到的从来不仅仅是一两次打压。
你不想李岳青被遗忘,于是对舞蹈团珍惜爱护,尽你所能发扬光大。
我也不想你被遗忘,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好像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不心疼了。你说的对,真爱一个人会比爱自己还爱,但看着你受伤的模样,我也很疼。
每晚不停的想,不停的疼,痛不欲生。
央如,我的世界里,不会再有比你重要的东西了。
写于一个思念你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