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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这里黑漆漆的样子,更不喜对方待在黑暗之中。
“臣妾这就让人点灯,”姜月饶只这么说道。
昏暗烛光中,闻人凛见有点点晶莹自女子面庞滑落,随即隐入昏黑之中。
他心底不由一紧,忍不住说道:“今夜朕不会召任何人。”
这话便是在解释林贵人一事,他的确没那心思,林贵人实在平庸,比起眼前女子实在差距甚大。
且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宠幸旁人。
姜月饶却轻声道:“陛下可以宠幸任何人。”
语气真挚而诚心,并无任何怨言仿佛是发自内心。
但这句话叫闻人凛不舒服。
这时,室内亮起一盏盏宫灯,暖阁很大,墙角的宫灯一盏盏相继亮起,将屋内之人照亮。
姜月饶一身青绿色单薄纱裙,袖口与领口处绕着一圈白色绒毛,为其增添几分温暖之感,乌黑长发垂下,将她单薄肩膀遮挡,发间簪着零星几朵绢花与细碎宝石。
面容姣姣,堪比风中日月。
闻人凛这才发现,眼前之人眼尾与眼眶皆是有些发红,他心中那股不舒服莫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与确定之感。
原来她并非是毫无怨言,原来她并非是毫不在意,殿内灭掉的宫灯早已说明了一切,是自己太过猜疑……
闻人凛淡漠语气中都透出点点情意:“饶饶,两日不见,你瘦了。”
眼前之人虽依旧美丽,却也显得有疲惫与憔悴,唇色也不如之前红润。
姜月饶当然没瘦,这两日她吃好睡好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只是脸上有翡翠为她施的病弱妆容,这才显得有些憔悴。
她神色间闪过几分恍惚,似在回忆这两次是如何过来的。
随即脸上便浮起一抹柔和笑意,将方才的恍惚完全替代,她说道:“腹中孩儿越来越大,臣妾有时的确会难以入睡。”
就是不说狗男人想听的话。
闻人凛心底闪过点点失望,他以为饶饶会说些什么。
姜月饶看见男人眼底划过的失望,不由在心中暗笑,仅是失望怎么够呢?
她屈膝行礼,理所当然的说道:“眼下夜色已深,陛下龙体要紧,还请陛下快快回勤政殿歇下吧,臣妾身子欠安实在难以侍奉陛下。”
她将赶人明晃晃的写在脸上,除了赶人外,她脸上还露出几分微不可察的疲惫来。
闻人凛看着眼前之人,心底那股原本平息下去的郁气又升了起来,一起腾升的还有愠怒。
他第一回觉得柔和与温顺或许只是眼前之人的外壳,她的内里除了倔强还是倔强。
“皇贵妃,你非要如此吗?”闻人凛一字一顿的问出,语气掺杂怒气。
她非要与他这般生分吗?她非要将他往外推吗?
姜月饶柔顺面色微僵,随即便露出几分不知所措来,她眼底似有水光涌现,但又迅速的将其压了下去。
“陛下想让臣妾如何做?”她看着眼前高大而强势的天子,小心翼翼问出这句话。
好似真的不明白般,令她感到苦恼,也令她感到些许害怕。
眼前之人的小心与惶恐,只令闻人凛更为烦躁,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两人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熟悉的气息钻入他鼻息与心底,却不能像从前一样叫他放松。
“皇贵妃,你当真不知?还是你在装作不知?”闻人凛只觉姜月饶依旧是在闹脾气,即便他主动跑来示好,却依旧被对方推开,不留任何情面。
姜月饶脸上强装的柔顺破碎,只留惶恐与害怕,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有凄楚与恐惧涌现,仿若一朵正在被风雨吹打的小白花。
她此刻看向天子的眼底只有害怕。
闻人凛没想到她竟会露出害怕神色,心底不由传来钝痛之感,他倾心付出的女子,竟会怕他……
“你怕朕?你在怕朕?”闻人凛觉得可笑。
与自己日夜缠绵之人竟会怕自己?
她是怕自己失宠,还是怕他一怒之下处置了她?不论是哪种情形都令他无法接受,这些日子所付出的情谊与真心并非是假的。
他是天子却也是男人,在遇见皇贵妃后,对方便一步步走入他心中,令他再也不能忽视,甚至还破格将其封为皇贵妃。
但此刻对方眼底露出的害怕与惊恐,无一不是在昭示着从前的一切皆是幻梦。
他以为两人的情谊,原来都源自于自己的身份。
姜月饶面色苍白,下意识抬手将自己微凸的小腹护住。
她说:“陛下是天子,理应受天下所有人敬仰。”
“好,好,好,”闻人凛面无表情的说着,周身天子威压尽显,整个暖阁一片压抑与冰冷。
说罢,他便转身大步离去,不带一丝流连。
姜月饶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终究是后退几步坐到贵妃榻上,她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
窗外夜空中,明月皎皎,伴随着女子压抑又痛苦的啜泣之声,周围的宫人早已退下,这天地间似乎仅剩她一人。
孤单寂寥,唯有窗外一轮明月相伴。
闻人凛冷着脸走出暖阁,便听闻有女子压抑难过的哭泣之声传来。
那本想要离开的步子就如何也迈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