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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老翁扼腕石桥长叹 奸人得志山阴荼毒【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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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采樵院成立又壮大之后呢,一切都变了。

活不下去的百姓都去了采樵院,自力更生,开垦山上的荒田,栽种桑麻,就差自立为王了。

虽说采樵院也会在每年征收调税之际交上些许钱粮,但跟院中的人头分摊的应交数相比,那点调税可以说太过寒酸了。

尹硕曾经亲自带人上门征税,结果遭到百姓奋力抵抗,自己在慌乱中跌落下马,差点儿要了小命儿。吓得再也不敢去骚扰。

这样一来,采樵院就成为了民间真正的县衙,而朝廷知道此情况后并未动武,既不说收编也没说不征税,反倒是派人到山上多次安抚,还发放了诸多救济钱粮。

面对朝廷如此态度,就连尹硕这个都尉也要对几个老樵翁恭恭敬敬。

如果能借樵翁之手杀了那个萧辰,自己既能坐上建康令的职位,亦可得到殿下和袁公的青睐,还有可能顺手把几个樵翁给收拾了。

这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

尹硕思量一番,回到郡府后便叫来管辖会稽山的山阴县令史怀,将计划讲给他听,又以银钱宝器拉拢。

史怀本就是尹硕在军中的马前卒,性情暴戾,行事鲁莽。

仰仗居功甚伟的临川王和顶头上司尹硕,才做得了这山阴县令一职。如今又得到尹硕如此的礼遇,心里自然万分感激。

适逢阴雨连绵,山阴县内遭遇水灾。尹硕见时机已到,于是差谴史怀到会稽山附近的村庄里,假意救助百姓,又发放糠麸以赈之。

同时转达了朝廷丈量田亩的圣旨,而后史怀便以萧辰的名义征收粟米,用于巡查州郡的给养开销。百姓此时哪里还有粟米可交,有草根树皮就着麸糠吃就不错了,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对朝廷巡查官吏的怨恨。

史怀见状便命百姓交回手里的糠麸作为冲抵,刚收到糠麸都没来得及焐热,便遇此当头一棒,老百姓哪里肯答应,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会稽山下的百姓一日间就遇到两次生死,怎一个惨字了得!

而史怀可不管这些,带着差役再三催促征粮,谁知村里的百姓不但不配合,还叫嚷着不公,要到太守府衙告状。

史怀便以马鞭抽打,逼迫他们交回糠麸,这下便彻底激怒了村民,众人抱成一团,欲揭竿而起。

史怀一时怒不可遏,见时机已到,于是假意宣读了萧辰的手令,将那四十余人的村庄屠杀得只剩下一两个老者,这么做并不是良心发现,只是留他们作舌头罢了。

尹硕听闻屠村之事后暴跳如雷,指着史怀的鼻子整整骂了一晌午。

本来杀一儆百后引出樵翁再嫁祸给萧辰的计划,就这样被史怀给自行扩大了。

尹硕也没有办法,只能自责。

怪就怪自己情急之下用错了人,心里甚是懊恼。

史怀挨了骂后更是委屈,只说些“庶民贱如草,自古既有之;冬来皆枯没,春至又逢时。”的话来。

采樵院见水患至此,便下山救济,谁知却见到村里被屠杀和饿死的百姓,又听闻此事乃是新上任的巡查官吏萧辰所指示,于是采樵翁刘业昌便多方打探他的下落。暗下决心,即使豁出老命也要替那些冤死的百姓报仇。

尹硕听闻几个樵翁中了计,也便摆了摆手,将那史怀斥了出去不说。

至于采樵三翁得知被骗后如何清查缘由,待后续详表。

却说这日午间,崔雷正和西堂殿里的几个小寺人话闲,恰逢同乡李政探亲归来,崔雷见了喜出望外,便拥上前去向其询问着自家的情况。

只见李政面露难色,有意躲避着崔雷,崔雷再三追问,李政这才告诉了崔雷。

原来,崔雷家中老母病重,而兄长以贩履为生根本无钱医治,只能朝县里的大户商贾袁翁假贷三万钱医治老母,而老母的病情因为耽搁了时日,医治了半日后便撒手人寰。

崔雷听后嚎啕大哭,晚间便跑到少府院内申请回乡吊唁。

萧辰每日往来于紫光堂和别院之间,并不知道崔雷的事情。

偶尔回到鹿鸣堂也没注意到崔雷的去向,如此过了有数日。

崔雷的老母既已过世,只留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于是崔雷带着自己省下的珠钱回去帮兄长还债,谁知那袁财主计息甚厚,连本带息算下来竟要白银五十两之多!

兄弟二人束手无策,只能跪地苦求,于是那袁翁将他们棍棒打出,又呵斥说三日内必须要连本带息全部归还,否则便要了崔大哥的性命。

这日晚间,易琼见萧辰留在鹿鸣堂休憩,就自行回到了别院里。

萍儿见萧辰回来,便进来服侍。

“怎么不见崔雷呢?”

“回郎君,崔雷家中有事,已向少府告假,特地留下奴婢过来服侍郎君。”

“哦,也好。”

萍儿帮萧辰脱下外衣,又唤人端来热水泡了脚,欲将萧辰的素袍脱下准备换洗,被萧辰挡住了。

“我我自己来吧。”

萧辰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你还没出嫁吧,改日托人给你介绍一个。”

萍儿抿嘴儿笑了笑。

“奴婢不敢,奴婢能在郎君身边伺候,已经很知足了。”

“这是什么话,我终究是我,再说你侍奉人,又不能侍奉一辈子不是。你啊,得找个好人家才行。”

萍儿掩了掩口,理好手中的外袍不说。

几个婢女在门外立着,隐约听得屋子里发出阵阵浅笑,要说主子和婢女勾搭在一起,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看他萧辰白天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暗地里也脱不开俗气,于是几人对视后抿了嘴儿不作声。

正是:

麻衣黔首难当道,布帛高冠易弄权。

贱婢郎君轻言笑,隔窗有耳散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