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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金明屁股长了蛆一样,在炕沿上拧来拧去,手上的烟头烫到手指,赶紧扔地上,小心翼翼问道:“大林,你真用枪打死过人。?”
马林摇摇头,“很少。”
马金明松了一口气,马奎山仔细打量这马林,这身上的杀气比当初山上绺子里炮头还浓。
王金花心惊肉跳几下,听马林说用枪打死的人很少,觉得刚才马林是不是吹牛。
“主要是扔炸弹,拿刀砍死的最多,这人啊砍头以后,腔子里的血能喷到棚顶,而且老难洗了。这都几年,我身上还有血腥味呢,奶,你闻闻。”
“哎呀呀,你离我远点。”王金花屁股尿流鞋都没脱就上炕靠近老头子,这个马林是个杀人狂魔啊。
太吓人了!
马林冷笑一声,“故意演戏给我看,烧香供仙儿,你是要出马啊?”
(当地,仅限当地,其他地方不了解不懂。坐堂子的或者家里有点事儿的会供,一般百姓家里供不起还总出事儿,时间一长没几个人供。)
“又老又穷,没权没钱,当年做了亏心事,看我过得好总想着在我身上吸血。知道我每年给我爹钱,你们眼馋了也想要,于是心里有了不可告人的想法。”
“怕拿捏不住我,恶从心头起,起了用神神鬼鬼压我的心思,你是我亲奶吗?对自己孙子恨这样,要压我头上你才过得舒坦?我爹是不是你搁牛粪堆里捡的?”
回头问马金成,“爹,你没怀疑过吗?我奶这么疼老叔和马金凤,专门从你身上喝血,当年要没有我当家,你早被搞得女儿嫁强尖犯,儿子赶大车,自己住土坯房。”
“就算供个假的狐仙骗不住我,也能给我身上泼脏水,干部亲戚带头搞封建迷信。希望我磕头求你不要背后下黑脚,再勉强同意需要加钱。嘿嘿……”
马林朝炕上扔出一个东西,“瞎了你的心,我马林这辈子最恨别人要挟我,谁来谁死。”
“炸弹!”王金花盘坐在炕上,一下跳起来一尺多高,要说身上没仙儿,马林都不信。
马奎山年轻时候见识过,看手雷插销还在,慌乱的心平复下来。
拿起手雷双手端给马林,强装镇定夸赞:“不愧是我孙子,有胆气,收好这个,太危险,想当年……”
“当年?但凡当年你在绺子里有点本事都被解放军剿灭打死了,别吹了。”
马林毫不客气‘啪啪’打着马奎山的脸,在马家他就不能谦虚客气,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梯子就上房。
“等我爷走了,这个手雷就当陪葬吧,以后谁都不敢刨你的坟,保证炸个粉身碎骨。”
马奎脸脸色扭曲几下,“不用了,万一把我炸个粉身碎骨呢。”
“爷,我没有诅咒你的意思,你也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晚上我陪你喝点,人生最后一顿酒,喝好点。”
马林嘱咐王金花,“奶,你搞的这些神叨叨到时候一块都烧了,不然我通知民兵队长给你抓了。”
马奎山闭嘴胸中的气憋得难受,情绪酝酿半天,这个大孙子,真的拿捏不住啦。
……
马林给马冬梅50块,让她买点好酒好菜,今晚屋里屋外摆三桌,送马老爷子最后一顿。
马冬梅拍了马林一下,“又胡说,哪有说最后一顿的?”
“夜宵再加一顿,差不离了。”
何富英让马金成买了三十斤猪肉,大铁锅炖豆角土豆,附近邻居和帮忙的家里都来舀一碗。
马林给男的散烟聊几句,马家人拿他做筏子,他偏要用这场葬礼给自己卖个好,让你们算计我。
“承蒙礼河湾各位大爷叔叔,大娘大婶,大哥大嫂,兄弟姐妹看得起马家,百忙之中过来帮忙。父老乡亲重感情,我马林见各位愈发有思乡之情,可谓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十年日夜见国强,千里之外赴吊唁。”
“大林,你爷还没去呢。”
有个人刚说完话,老谢给了他一下,瞪着眼睛,嘴唇小声嘀咕,“闭嘴,闭嘴,马林说啥是啥,想想当年王队长被游街的事儿。”
上岁数多嘴的吓醒了,卧槽,自己刚才被马林和蔼的态度迷惑了,还纠正他的话,怎么敢的呢?
赶紧鼓掌,“说得好,我刚才没听明白啥意思,没文化,见谅啊。”
“哎,都是三老四少,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儿,说错话也不大紧的,再给三大爷端一碗。”
“大林,你忙活这么久吃了没?”
“人民还没吃,我怎么能吃的下去?”
老谢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听听,到底是当领导的,讲话真有水平,心中时刻惦记着老百姓。”
马林和老谢握了手,“谢叔也来帮忙了,当年指点我赶大车技术,这情谊要记心里,拿包烟抽。”
老谢表达感谢,端着一大碗猪肉炖豆角回家,老伴问:“老马家这么大方呢?”
“大林他娘炖一大锅,人家提前送给大家吃,马林真撑起事儿了。”
“大林啊。”老谢的老伴扬了个调子,“怪不得,我就说老马头他家没这么大方,也就大林办这么敞亮的事儿。”
老谢倒上酒先喝了半杯,用手一抹嘴,“大林可了不得了,官威十足,再不是过去赶车的马林喽。”
心里叹了口气,奶奶的,上午在运输公司还见了面,晚上整的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似的。当官的真会演戏,自己可来不了这,要不人家咋当处长了呢?
……
屋里,马奎山、王金花老两口,马金成、马金明兄弟俩,马金凤、马林和吉宏、尚星宇陪席。
何富英和高福莲妯娌在院子里,高福莲一直跟马冬梅说话,马冬梅抱着马红梅的小儿子吉玉昌也不搭理她。
马秀梅跟她丈夫也在院里,男人是县种子公司的业务员,腆着脸笑嘻嘻,油嘴滑舌还要跟大姨姐碰杯。
马冬梅用筷子指着屋里,“再跟我赛脸,我让我哥揍你信不信?”
“你咋跟你妹夫这么说话?”
“妹夫?我马冬梅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一个男人混女人桌要跟大姨姐碰杯,什么东西?”
马秀梅看到姐姐这一身城里人打扮,嫉妒地全身刺挠,她不比姐姐差多少,凭什么马林就带她去京城发展,自己只能嫁到县城。
“姐,你去了京城瞧不起乡下人了?”